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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沾接下来的喜气。

雍王府的车马终于来了,玉璃神情端肃地向父母各行了一礼,就此拜别,由着人将她扶上花轿。金昀晖喜气洋洋地勉励她一番,除此再无他话。梁氏却以手掩面,又是哭,又是笑,只劝她保重自身。

看着那浩浩汤汤的车队远去,玉瑁眼中露出欣羡之色:“到底是大姐姐有福气,能嫁入王府,成为正妃,往后若是雍王登基,没准她还能成为皇后呢!”

她声音虽小,玉言却挨在她身侧,自然听见了。她看着玉瑁笑道:“三妹妹说话还是该谨慎点,什么登基不登基的,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若是叫有心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金府有谋逆之心呢。”

“你……”玉瑁气得倒仰,奈何本来就是自己说错了话,却不好辩驳。再一看周围,只见已有人朝这边望来,她也怕闹出乱子,只好缄口不言。

等到完全看不见那一抹红影了,众人才陆陆续续地进去。才走到一半,忽见一个仆役匆匆跑来,凑到金昀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金昀晖立刻脸色大变,当众却不好说得,只吩咐那人下去。

众人只当是小事,多半不理论。玉言在后头遥遥瞧见,心下却狐疑不定:今日是大吉之日,梁氏纵要出手,也不会选在这个日子,但除此之外,又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回去之后,她到底有些不放心,便嘱咐文墨暗中打探。

文墨带来的消息令她十分惊诧,说是温夫人与人私逃,没能得逞,反被捉住。现下老爷、老夫人、梁氏等正在商议该如何处置。

“你可见到那人是谁?”

文墨摇摇头,“那人已经被关到柴房里了,哪里看得到,不过听人说,仿佛是温府的一个下人。”

果然,玉言恍惚想起上次在致远堂外见到的人影,想来那便是事主了。

“温夫人作出这样的事虽是不该,但她年纪轻轻的,守寡这么些年,也算情有可原。不知老太太和老爷会怎么处置?”文墨面上现出同情之色。

“还能怎么办呢?出了这样的事,金府也面上无光,现下只有先将那两人关起来,再设法堵住悠悠之口,从容处置。”玉言叹道,她本来对温夫人很有几分好感,不意她这样大胆,只可惜不成功,便成仁,眼下唯有死路一条。

又隔了几天,文墨告诉她那仆役已被杖杀,至于温夫人……倒很奇怪,仍许她住在致远堂里,只是加强了监管,从此不许她出来,每日的饭食自有人送进去。

文墨自己也疑惑:“老爷这是准备将此事轻轻揭过吗?”

不,不可能,金昀晖从来不是这样宽纵的人,玉言脑中飞速地运转着,禁闭,送饭……她猛然醒悟过来:“不对,父亲这是要慢慢毒死她。”

文墨不解,“若是要杀她,一刀两断便是,何必这样麻烦?”

“若是温夫人暴毙,难免温府要来追究,虽说此事他们也有过,与其闹得两面都不好看,还不如用些柔和的手段。譬如每日在她饮食里下点药,天长日久熬不住死了,只说是病逝,旁人又能怎样?”玉言沉声道。

“但这样的死法会很痛苦吧?还不如一刀毙命呢。”文墨有些不忍。

的确痛苦,但是她自己走到这一步,旁人也没有法子。玉言思量片刻,道:“文墨,今晚你陪我去致远堂走一遭吧。”

“小姐你是要救温夫人吗?若是被人知晓……”

玉言淡淡地打断她:“我救不了她,也没打算救她,我只不过要送她上路。”

致远堂说是加强了守卫,不过是派两个小子守在门口,里面不过是女流之辈,他们也没怎么上心。玉言请了张勇帮忙,说是请他们喝酒,将这两人灌得烂醉,此刻早已如烂泥般瘫在地上。

玉言换了一身丫鬟装束,与文墨偷偷摸摸来到这里,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同时命令文墨在外把风,一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她。

温柔嘉见她进来,脸上并不显出惊讶,只轻轻说了声:“你来了。”

玉言也不生疏,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地告诉她金昀晖所下的决定。

温柔嘉神色如常:“从我决定私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我并不意外,不过我倒是奇怪,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个?你不怕惹上麻烦吗?”

为什么?连玉言自己也想不明白,也许因为她是温飞衡的姑姑,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很想成为她的侄媳妇;也许因为她可怜的身世,是以同情她的遭遇;也许只不过因为她与她同为女人,虽然差了一辈,可她们都曾陷入绝境,并且为此而很不甘心。

不管是为了什么,玉言只道:“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我告诉大娘这个,只因为我觉得您是个好人,哪怕在外人眼里您是个不贞之人,我也一样同情您。我今日告诉您父亲的决定,是希望您能有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

温柔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与其在今后的日子受尽折磨,倒不如自行了断,早早地脱离苦海。她轻轻笑道:“哪怕你今日不来与我说明,我也已经决定要这么做。”她的视线瞟向那一角方桌,玉言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一条细细长长的白绫,崭新而且光洁,像初生女子柔润的肌肤。

“可是在我离去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温柔嘉定定地看着她。

玉言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死了,父亲下令杖杀,尸身扔到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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