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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枚暗器弹射出来,“再美的女人都有看腻味的一天,可是赌字一旦沾上了,只会越来越迷恋,永远摆脱不了,非至倾家荡产不能罢休,不,也许到了倾家荡产那一步也不会罢休。”

这些话令玉言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可是她不能不承认宁澄江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也得有人引上道才行呐,我总不能用刀押着他去赌场。”

“所以啊,你需要人帮你,”宁澄江握着她的肩膀,笑得十分灿烂,“而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

“你为什么要帮我?”玉言怀疑地看着他。

“因为我喜欢你啊,哪怕到了这般地步,我还是喜欢你。”宁澄江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眸子却亮晶晶的。他嘴里的热气几乎呼到玉言脸上,带着一点芳馥的气息。他应该刚喝过一点酒,也许是西洋进贡的葡萄酒。

“我该走了。”玉言不动声色地甩开搭在肩膀上的手,“我想我该找几个轿夫过来。”

这回宁澄江没有拦她。

临去前的一刻,她轻轻回头,“方才我跟你说前世的事,你真的全部相信吗?就没有一丁点疑心?”

“我不知道,”宁澄江深深地望着她,“可是我相信你。”

她忽然觉得脸上热辣辣地烧起来,仿佛有一两点火星溅到皮肉上,说不出是疼痛还是激动。

玉言迅速地跨上轿子。她真的该走了。

一直到回到温府,玉言仍觉得脸上发热,以至于温飞衡进来时,她几乎吓了一跳,仿佛做了亏心事的人被人抓住马脚。

温飞衡笑嘻嘻地望着她:“夫人,你回来了。”

“嗯,”玉言好容易才将脸色整理好,摆出一副笑模样来,“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着你回来呀,你脸上怎么这么红?”

“哦,”玉言干笑着抚了一下脸,“在家里多吃了两杯酒,不胜酒力,就成这样了。”

“真巧,我也才喝了几杯酒,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温飞衡醉醺醺道。

他大概不止喝了几杯,身上的酒气这样重,看样子好几斤是有的。这又是打哪里鬼混了回来,玉言皱起眉头,笑道:“相公,原来你喝醉了,这样,我去唤赤霞来服侍你吧。”

“不用,”温飞衡醉眼乜斜地摆了摆手,“我要你来服侍我,做妻子的服侍丈夫不是应该的吗?”

这醉鬼,还蹬鼻子上脸了。玉言搀着他的胳膊,以哄小孩儿的语气说道:“好好好,我来服侍你,你还没浴足吧?我去给你打盆水来。”一面哄着温飞衡在床沿上坐下,自己果然往外面打了一盆热水来,同时悄悄将那个散发着臭气的“香”囊系上,尽管不一定派的上用场。

待温飞衡脱了鞋袜,双足浸到盆里,玉言便趁势道:“相公,你劳累了一天,肩膀想必酸痛得厉害,不如我替你揉揉吧。”

温飞衡当然不拒绝:“娘子如此贤惠,为夫甚是欣慰……”

足浴本是最能放松精神的,更何况水里掺了些安神定惊、舒缓疲劳的药粉。玉言的按摩手法纯熟,节奏拿捏得恰到好处,在她一下一下的按捏下,温飞衡只觉得身体渐渐松弛,那困意渐渐袭上来,竟歪头睡去,直至发出轻微的鼾声。

敌人睡着了。玉言立刻甩开手,嫌恶地望着他。她定一定神,开门把赤霞唤进来,吩咐道:“相公睡着了,你扶他到你房里休息吧,顺便叫一个小丫头来把这盆水倒掉。”

赤霞又惊又喜:“小姐不留姑爷歇息吗?”

“我才从金府回来,身上乏得很,还是你伺候吧。”玉言作出疲倦的脸色。

“那奴婢就遵命了。”赤霞说罢,欢天喜地地扶着温飞衡出去。

果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温飞衡再不堪,照样有人把他看得如香饽饽一般,譬如赤霞,也许她是看中温飞衡的身份,也许是看上他俊俏的皮相,但不管怎样,她这颗心是牵在温飞衡身上无疑了。温飞衡这些日子一直留宿在外,难怪赤霞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恨无隙可乘,玉言索性如她所愿。

次日玉言去找温静宜,明里暗里地告诉她许多话,临了暗示她:喜事快要来了。静宜装作不懂,脸儿却绯红了,显然她深谙此意。

金珪是个急性子,催逼着金昀晖尽快过来提亲,金昀晖坳不过他,因此隔不得些时,便亲自到温府来,说了这一番意思。

温平候无可无不可,这种事情一向听夫人的。温夫人虽然在子女身上投注的心力并不多,那也是因为儿子太多,顾不过来,对这个自小养大的女儿却十分疼爱。她又是个贤明的,不比那等势力妇人,一心以子女的婚事来博取自己的光荣。

温夫人深知儿女的幸福乃头等大事,因此她先把温静宜叫去询问了一番,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又派人细细调查,知道金珪的性子虽然急躁了些,人却不坏,况且与自己的女儿也是情投意合,因此温夫人也就顺理成章地同意了。

婚事定下后,众人都定了心。当然,也只是定亲,鉴于两人年纪尚小,总得到后年才能举办婚事,顶好卡在金珪赴试之前,算个双喜临门。

别人的事忙完了,现在该忙她自己的事。玉言暗暗想:不知宁澄江会不会帮她?这个人总该不会食言的罢。至少在她面前从没食过言。

奇怪的是,她好像越来越不能自然地与宁澄江相处了,每次一见到他的笑脸,接触到他那双乌沉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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