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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乌漆嘛黑的,我胆子小,一个人不敢去,”文墨嗔道,“你这小蹄子,亏我往日对你那么好,叫你陪我走几步路就累着你了?”
绿云无法,只得披衣起来,陪着她一同出去。
经过玉言房外,只见里头漆黑一片,一丝亮光也无,绿云咦道:“小姐今日睡得倒早。”
一番话引起文墨的疑心,“不对,小姐惯常迟睡,往常这时候都还点着灯呢,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你管那!小姐今儿不是还特意吩咐了,说晚上不需要人上夜,所以你才来跟我挤床铺的嘛,说不定她就想早点休息呢!”
文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咱们还是过去瞧瞧吧。”她也顾不得肚子了,径自跑过去,敲了敲门。绿云无法,只得跟上去,一面小声喊道:“你也太多心了,咱们这深宅大院的,能出什么事!万一把小姐吵醒了就不好了。”
文墨不听,仍旧砰砰敲门,并且唤了两声。
没有人应。
这下连绿云也觉得奇怪了,“小姐一向浅眠,没理由听不见呀?”
“你也觉出不对了,是吗?”文墨继续唤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回答。她心中着急,索性推门进去,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
“小姐,小姐!”文墨一边唤着,一边摸索着朝床边走去,她伸手一探,却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玉言不在床上。
绿云没有她那么好的定位能力,在房中焦急地打着旋子,她忽然感觉头部触着了什么硬物,试探着摸去,却仿佛是一只绣鞋,里头还套着一只脚……她“哇”地一声大叫起来。
“怎么了?”文墨循声而来,一边将手上的烛台点亮。
绿云颤抖着指了指头上,文墨抬头望去,只见一条白绫高高地从房梁上垂下来,上面挂着一个人形,熟悉的衣裳,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面容——是玉言。
文墨手中的烛台砰然掉到地上,烛火闪了闪,好在没灭。这一声惊醒了文墨,她连忙抱着玉言的脚,努力将她放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气。而绿云也匆匆忙忙跑到门外,大声叫喊道:“不好了,少夫人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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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是含着姜汤醒来的,文墨正一勺一勺地将滚热的红糖姜汁往她嘴里灌,没喝进去的洒了一领紟,她也不觉得。
温夫人在她床前垂泪,“傻孩子,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傻事呢!”
静宜亦担忧地望着她,“嫂嫂,你也太糊涂了!”
玉言脸色惨白,神情凄楚地道:“相公犯了这样的事,眼看是活不成了,我身为他的妻子,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也随他去了,也好跟他做个伴……”
“傻孩子,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我且告诉你,衡儿他一定会没事的,老爷已经想了法子,咱们安心等消息就是。”
“果真吗?”玉言激动地拉着温夫人的手。
“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调养,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咱们总能渡过这一关的。”
温夫人说罢,拍了拍她的手,同静宜一起离去。她们一走,玉言脸上凄婉的神情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狠厉。今儿的事,纯粹是为了撇清嫌疑,证明她与此事毫无瓜葛。至于寻死,哼!在温飞衡命丧黄泉之前,她绝不肯乖乖赴死。
温府的手段不消说是好的,衙门里不久就修改了供词,说温飞衡并非蓄意谋杀,只是酒醉之下一时失误,而赵员外那边得了好处,也撤销了诉讼,官府便简单地判了个误伤致死,关了一段时间便放出了,只以赔偿了事。
温飞衡是在七月上旬回来的。他回来那日,温平候吩咐将府里的前后院门都关住,不许他进来。温飞衡倒也识趣,老老实实地跪在府门外,任凭外头人来人往,一动也不动。
也是天可怜见。本来好好的晴天,忽然下起雨来,先是蒙蒙的细雨,继而雷声大作,那雨点儿便似黄豆般打下来,将温飞衡淋得透湿。他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避,仍是直愣愣地跪在暴雨中,冲刷得面目一片模糊,那情景甚是凄惨。
☆、两命
众人看着不忍心,早有人通报了老夫人。老夫人只得故技重施,放话说要是不放人进来,她这把老骨头也跟出去淋雨,温平候这才肯松口。
温飞衡湿哒哒的进来,来不及将衣裳擦干,先跪到各位长辈面前请罪,涕泪涟涟地泣道:“儿子不肖,铸成此等大错,还连累父母忧心,实属罪该万死。”
温平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这回要不是老夫人执意要求,我还不一定肯救你。今儿我把话放在这里,往后再出现这样的事,要生要死由你自己去吧,我是再也不管了!”
温飞衡忙道:“这是自然,儿子不是不知悔改的人,往后若再做这样的事,管叫我天打雷劈,不得超生!”
“但愿你说到做到。去吧,趁早离了我眼前,反倒清净。”
温夫人在一旁道:“你媳妇为了你也是操碎了心,这些日子人都瘦了一大圈,你也该好好看看她。”
温飞衡一愣,垂下头去,“是。”
玉言的确比以前瘦了些,心里火焦火燎的,怎能不瘦,至于原因,却不像温夫人说的那样,是出于担心温飞衡的安危,事实恰恰相反呢!
她看到温飞衡进来,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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