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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十年了,自幼时一路结伴行来,其中种种,情深如许,即便皇后也自愧弗如。”

“是啊,十年了,这十年来,他不曾对我说过一句假话,我所求的也不过如此,可如今……文墨,你说他是不是变了?”玉言皎白的脸上有一丝惘然。

“奴婢不知道,可是奴婢相信,陛下不是这样人,他对娘娘的挚情,奴婢感受得到,娘娘更该感受得到。”

“可是如今事实俱在眼前,皇后的身孕不会有假,而他……他口口声声清白无暇,其实果真如此么?倘若他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可我不能忍受欺骗……所有人都可以欺骗我,唯独他不行!”

文墨困惑地道:“也许……也许其中有什么玄机呢?”

“能有什么玄机,难道一定要这样自欺欺人、等孩子生下来才肯承认?”玉言叹道,“现在我能给自己最好的解释,就是他喝醉了,糊涂了,以至于事后忘了一切——这未免太难以相信!”

她可以接受这个事实,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此后数日,玉言一直对宁澄江若即若离,报持着一种平静的冷待态度,旁人简直瞧不出她在生气,只有宁澄江看出她真的恼了,可他也无法。老实说,他自己也有点混沌,那一晚他的确不太清醒,可也不至于这点自制力也没有——但古梦雪的的确确有了身孕,真是罕事。

古梦雪未曾因身孕得到任何优待,宁澄江一如既往地尊重客气,几乎有点刻意避着她,不像她腹中孩子的父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就连太后委婉地劝过几次,他也矢忠不改。古梦雪满腹心酸简直无处言说,如今宫里人人都在笑话,堂堂皇后怀了孩子,竟然这样寒酸,可怜呐!她真是没有办法。

玉言听凭外头人心浮动,如同事不关己般。她现在连玉茗殿都很少出,终日缩在自己宫里,闲时写两笔字,剪两枝花,日子过得平淡而悠然。

亦很少有人来扰她,除了这一日,小安子通报,有客至了。

却是许久不见的静宜。卧床这么久,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剔透,在昏暗的殿中散发着皎洁而不切实际的光,身形更是消瘦得不盈一握,让人庆幸殿内无风,不然一吹就倒地了。

玉言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细看,“你不是在养病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静宜的眉眼依旧清晰明澈,她浅浅笑道:“久病成良医,听说你也病了,我就来看看你。”

☆、奈何

玉言讪讪地收回手,“我有什么病?”

“心病,瞧你最近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人也憔悴了不少。”

“果真如此吗?”玉言情不自禁地抚上脸颊,女子总是在乎自己的形貌,她取过铜镜照了一照,两颧瘦得有些突出了,嘴唇也无血色,果然比先前减了生气,人也不大有精神。她勉强道:“珏儿最近哭闹得厉害,难免多费了心神。”

“照顾孩子自然疲累,但更令你烦忧的恐怕还是陛下吧?”静宜一针见血。

玉言无话可说,只轻轻别过头去。

静宜叹了一口气,“领我去看看珏儿吧。”

比起初生时的瘦小模样,宁珏已经长大不少,人也变得玉雪可爱,白皙光洁的脸颊让人看着就想捏上一把。

连静宜也爱不释手。她将宁珏从摇车里搂起来抱了一会,病久了的人,手上没有力气,她很快又重新放回去。静宜将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挂到他颈上,轻轻拍了拍婴儿的脸颊,笑道:“我没什么好东西,只有送些俗物聊表心意。”

玉言亦笑,“正巧,我是个俗人,只要值钱,我可不管什么俗不俗的。”

两人笑了一回,静宜沉默着道:“你心里是否对陛下有怨怪之意?”

终于还是说到这个话题。玉言淡淡地道:“他是天子之尊,我怎敢怨怼天子?”

“可你的确如此。”静宜叹道,“不然不会不肯见他。”

“你是来替他做说客的吗?”

“你知道我一向避世养病,谁都不肯见的,更遑论陛下?可我虽远在山外,这宫里的一举一动仍不免传到耳里,我知道你不快活,若非当你是个挚友,也不肯轻易来劝你。”静宜有些悲悯地道,“你和陛下相知已久,他的为人你怎会不清楚?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反倒是你当局者迷了。”

玉言梗着脖子道:“或许我是一时糊涂,那么他更糊涂,糊涂到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我不要这样没担当的男人!”

“你所谓的担当是什么呢?是忠诚,还是爱?”静宜容色浅淡如远山秋水,“论起忠诚,他一直对你忠诚;若论爱,他心中除了你别无旁人。至于此番的事,皇后的为人咱们暂且不了解,丽妃的野心却是昭然若揭,焉知不是她们姊妹二人的诡计?”

玉言冷笑道:“纵然是诡计,也要有人肯上当才行。”

“他是否上当只是你的揣测,仅凭如此你就要定他的罪么?”静宜看着她道:“假使我说我设计引诱陛下,甚而有了陛下的骨肉,你是否相信?”

“绝无可能。”玉言斩截地摇头。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而我很了解你。”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他?你我认识的时间并不比陛下更久,你对他的了解也不会比我少,仅仅因为事涉于己便看不清了吗?”静宜看着摇车里的小手小脚,“珏儿还小,他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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