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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草地也松软,所以算不得什么,最多被乱石磕碰几下,好在他皮粗肉糙,受得住。

只是那一番缠绕翻滚,耳鬓厮磨,一种天地间只剩他二人的亲近,让他实在是……难耐。

加之一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自以为很生气很威猛的呵斥,听起来,其实软软的,娇娇的,还带些委屈的哭腔。

他听得越发脸红心跳,身子发紧,直想做点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压着。却又怕触了逆鳞,终是不敢贪恋,咬了咬牙,一个翻身下去,顺着滚了几滚,滚得远远地,躺着平息心中情动。

边上那女人亦躺在原处,愣了片刻,突然一个激灵,像是有所醒悟,飞快起身,几步冲上前,将他扯坐起,一拳便击过来。

风玄墨下意识躲了,迅速起身接招,这女人,竟是深藏不漏,除了内力差点,那绣花拳脚,使得让人眼花缭乱,若是反应慢些,根本招架不住。

他不敢攻,只管躲。以他的身手,自是吃不了亏。可渐渐又觉出些不妥,那人招呼不到他身上,越发气急败坏,攻势凌厉。这样缠斗下去,究竟要到几时?

他便放缓了身形,间或挨她一拳两脚,后来,索性放弃了躲闪,任她往自己身上拳脚招呼,等她出气好了,反正,那猫儿似的力道,只当是挠痒按摩。

到得最后,夜云熙挥拳踢腿折腾累了,自己停了下来,也不顾什么仪态形象,直接瘫坐在地上,重重喘气。

风玄墨亦松了口气,就着她旁边,坐下来歇一歇。

才一落地坐定,那人就俯身过来,拉起他的衣袖,用来……擦脸,汗水、泪水,眼角、脸颊,拭擦了半天,末了,将他袖子一扔,抬起脸来,突然问他:

“你说,我生得好看吗?”

那女人,毫无仪态地跪坐在地上,一身云色金绣的宫装常服铺散开来,衣襟裙边上尽沾些尘土枯草,发髻松散,耳边垂了几根凌乱的发丝,眼眶红红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就这么不经意地问他,她生得好不好看!

这邋遢模样,加上微微笑意与期待眼神,反到平添一种蛊惑人心的魅态,一种纯真娇憨的韵味,他一时看得愣住,本就生性木讷,此刻更是憋得脸色通红,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算了,你这呆子,问你也白问。”那人放弃了,抬手去理耳边发丝。

“好看。”他猛地点头,说的嘶哑。

“嗯,我知道。”他的发自肺腑,豁破脸皮的回答,却被那女人轻描谈述应了,似乎对自己自信得很,可转眼又扔了手中发丝,轻轻叹息:

“可是,又有什么用,他终是不要我。”

平缓的语气,满是落寂与忧伤,凤玄墨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这一声叹息,叹得碎了一地,有那么一瞬间,脑子空空,无法权衡旁顾,只剩一个念头,让她开心就好,于是鬼使神差,一句话脱口而出:

“他看见你了。”

“你说什么?”

“在里,沈大人进来之时,就已经看见你了。”

第一卷 相见欢 第二十章你赏我什么

夜云熙散坐在地上,脸色紧一阵,松一阵。

是她疏忽了,她带着风玄墨招摇进沈府,沈子卿既然在府中,下人岂有不通报之理。且她往常也,不说看见,沈子卿就算闭着眼睛猜,也能猜着她在里面。莫不是有意带着柳芙苏来,演戏给她看?

这样一琢磨,心里更加失落,难道她在沈子卿心里,就这般惹人嫌弃,恨不得撕破脸来,避而远之?

可再一转念想来,这从天而降的柳芙苏,常年跟着柳河州在四国间浪荡,跟沈子卿连面都难得见一次,怎么突然间二人就你侬我侬,谈婚论嫁,一拍即合?柳芙苏那花痴有非卿不嫁的心,她相信,可要说沈子卿,那眼高于顶,视曦京女儿们如……无物的人,能喜欢柳芙苏?她倒觉得未必。

好吧,只要那人不是真的喜欢别人,她觉得自己就是离他最近的,他想让她滚远些,她偏不!他想让她死心,她偏不!他要另娶他人,休想!

思及于此,夜云熙渐觉呼吸舒朗,心中回暖,她别无心愿,只求一心人。自幼承母亲教导,想要的东西,一旦认定了,就需要靠自己的双手,去紧紧抓住,你有执念,老天才会帮你,你自己弃了,老天也无能为力。

遂长舒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掸一掸衣裙上的尘土枯草,整饰好头发,看着眼前这个跟班侍卫,也觉得顺眼多了,不由得盯着他,多打量了一番。

更准确些,是称得上养眼了,剑眉星目,悬胆鼻梁,丰满阔唇,又不多话,皮实,经得起揍,身手还不错,除了脾气倔了些,面皮黑了些……曦京的贵夫人们,也有不少养小倌人儿的,只是,那些个娘娘腔的白面小生,可比不得他……

夜云熙半眯了眼,看着那张又开始隐隐泛红的脸,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想得有些……偏了,这人怕是也知她荒唐名声,担心被她给荒淫了吧,赶紧收回思绪,命他去寻马回来。

凤栖将军都看得上眼的人,她又怎么能随便给糟蹋了。片刻功夫,那小子寻了两匹马回来,她纵身上马,带着他往东南边驰去。

曦京东南十里,有一木樨镇,因遍值桂花树而得名,又产一香醇米酒曰桂花酿,昭宁的亲兵鸾卫营便驻扎此地。

驰马入镇,夜云熙自发间摘下一根钗饰,让凤玄墨先去换来一大车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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