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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被邢天扬训得精神,早迟抖一声嗓门,都是直冲云霄的气场。

夜云熙这才看清楚往擂台这边疾走过来的人,赶紧站起身来,下了台子迎他。众人自是也跟下来候着。

“阿姐,免礼。”皇帝一步上前来,一把扶起要下跪行礼的她,又挽扶了她的手臂,往看台上走,一边走,一边又像是与她解释来意:

“昨日在泰安宫门,几十个守门的将士,被一千语山来的年轻小公子,用了一炷香功夫,就给打得瘸的瘸,残的残……”

夜云熙听得心下一动,止住脚步,转身去看跟在身后的澹台月,意思是,债主上门了,你自己看着办。

澹台月未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且丝毫没有要遮掩此事的意思,正有些迟疑面色。皇帝却察到这二人怪异,跟着转头过来看,问到:

“阿姐,这是?”

“就是陛下刚才所言的,那个千语山来的年轻小公子。”夜云熙向来认为,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

皇帝看着这位小公子,微怒,微愣。许是恼她不知轻重地挑衅,又许是不太相信这蜂腰猿臂的弱公子,就是正主。

澹台月倒是机巧,端正地揣测了他的心思,捡了个不要紧的来打哈哈:

“陛下若是不相信,要不我重新打一次?”

一句话激得年轻的皇帝真的有些恼了,眉眼一锁,却又瞬间笑开来:

“不必,千语山上卧虎藏龙,朕信!”帝王的面色功夫,他家阿姐教过的,喜怒不形于色,且要能收能放,自在真如。

夜云熙瞧得满意,大有埋了一颗钉子,使了一个绊子,再出来打圆场的恶意快感。一边牵了皇帝的手,过去往看台上坐,一边笑说到:

“陛下息怒,咱今日不看千语山的功夫,只看我鸾卫营的本事。”

皇帝亦跟着笑笑,又顺着她的话,将方才被打断的话说完:

“因着昨日泰安宫门之事,朕今晨就向太傅请询,这禁军宫卫的整顿。太傅说,只需到阿姐的鸾卫营来看看,便知这训军之法。朕想着今日不是恰巧营中试炼吗,便赶着来了。”

夜云熙心里一沉,果然还是来了。鸾卫营如重剑,皇帝哪有不想要的。沈子卿沈大人,也真是个奸诈狠心的,光说让陛下来看看,可这后话呢,看上眼了,怎么办?

她亦想过,若去北辰,这八千儿郎的去处,还是个棘手的问题。带至雍州,精兵入他国,恐怕有些难办,留在曦京,给并伍了,给荒废了,又着实可惜。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中翻转,面上却平静,微微笑说:

“那就要在陛下面前献丑了。”一边说着该说的场面话,一边示意刑天扬,“开始吧。”

刑天扬一个利落应答,扬手发令,但见擂鼓声声,旌旗猎猎,冬日暖阳中,不紧不慢,走上来一人,玄衣武服,赤带束发,明明是跟所有鸾卫儿郎无异的服色打扮,穿他身上,却是说不出的英气挺拔,眉眼如画。那和煦阳光,照着他那漆黑发间,沉静脸面,似有些金色光辉,在空气中流转。

第一卷 相见欢 第四十六章西凌绝杀技

夜云熙眯眼看着走来上那人,突然间心头舒展。平日与他吹胡子瞪眼,火花四射,竟未像此刻这样,退开来仔细瞧过。那暖日光辉中,稳稳站立的儿郎,剑眉入鬓,眼如点漆,向她看过来,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心中怦然一跳,不禁抬手去捧住心间,一句怪怪的念头在心头回响——这是……她的阿墨吗?

昨日问他,你一人,战八个,又是重伤初愈,若是吃不消,不必强撑,本就是想借你,试一试那些鸾卫儿郎,输了不丢脸的。

他沉吟了一下,反过来问她,公主是想长他们威风,还是压他们锐气?

她想了想,说,这鸾卫营也有些被骄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压一压也好。

结果那木头竟破天荒地跟她说了一句玩笑话,一边说,一边还有些红脸羞怯,看得她一阵凌乱。他说的是,公主放心,喝了公主那么多碗名贵汤药,哪里还得起,只有卖命来报。

后来,昨日晚些时候,赶在关闭城门之前,凤玄墨就出了城,来木樨镇宿在营中,养气调神,以备今日之战。

也就一夜未见,这会儿远远看着,怎的有些……惊艳。

接着,那八个鸾卫儿郎也齐齐上来,在擂台的另一边,与他对峙而立。皇帝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侧头过来问她:

“阿姐,这是怎么一个打法?”

“就是这个打法,陛下只管看就是,欺负不了你的人。”夜云熙一边笑说,一边就想起来,这木头,好歹以前也是陛下御前的小将军,这两月来,好像被她给……糟蹋了。

接下来,就是按定的规矩,八个顶尖鸾卫儿郎,逐个上前,与凤玄墨打。

这八个鸾卫,经过了层层比试,千挑万选,才站在了这里,自是有些真本事,也有些心气。今年定下的规矩,看起来是护他们,对他们有利,实际上,是将凤玄墨抬出来,有些寒碜他们之意。因为,八人车轮战,对阵一人,不管输赢,都是有些丢面子灭威风的。

但不管怎样,赢比输,毕竟还是要……威风些,且还可以,当着整个鸾卫营,调戏一次他们的公主,那将是多么快慰平生的念想。

所以,今日一上来,八个儿郎皆是气势饱满,还怀揣着整个鸾卫营对凤玄墨的敌意,准备使出浑身解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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