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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宁珞哭着道,“前几日我去太清观时,清虚道长还赞我道缘深厚,可一眨眼怎么就变了?祖母……会不会和今日来的两位道长有关?”
宁老夫人顿时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说……是因为秋水道长一事惹怒了圣人?只是女道长还俗嫁人在大陈常见得很,为何会让圣人震怒?
“圣人还说……说……”宁珞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快说,”宁老夫人催促道,“这不是儿戏,万万不可隐瞒。”
“说……刁仆欺主……府里的奴仆都听话得很,没人欺负我,”宁珞一脸茫然,“近的也只是钱嬷嬷着急从别庄赶回宁府,她有急事我也允了的,圣人连这也会不高兴吗?”
“刁仆欺主……钱嬷嬷……”宁老夫人喃喃地念叨了一句,一丝怀疑在脑中一闪而过。
宁珞不再说话了,只是拉着宁老夫人的衣袖低声啜泣着。
“好了珞儿,”宁老夫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听祖母的话,别哭了,我心里有数了,你现在就去府外找你爹去,等用过了晚膳再回来。”
黄昏初上,天边一团一团的晚霞红似流火,宁珞坐在马车里,从车窗探头欣赏着美景,一路朝着归云居疾驰而去。
马车有点颠簸,却不妨碍她此时的好心情,祖母已经松口,想必秋水道长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宁臻川,也不会再有纳入宁国公府的那一天。
归云居的位置稍显偏僻,在城北北孤山的附近,说起来,这北孤山倒也算是一处名胜,前朝名将洛北川曾力拒乌桓入侵,在北孤山拼至最后一人,和幼帝一起以身殉国,高祖建国大陈之后,对前朝名将一一追赏,并特为洛北川在北孤山顶建了一个衣冠冢供人凭吊、至此之后,这里便成了在武将心目中的圣地。
宁珞却并不喜欢这里,一来是因为宁珩十分推崇洛北川,而他的结局也和洛北川有异曲同工之处,二来是因为前世临死前,于安说景昀便是在这里被杨彦设伏所害。
正值晚膳时分,归云居门前倒是车水马龙,宁珞在车里一眼便瞧见了宁臻川,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素来温文的脸上带着隐忍的愠怒,正和一个人在争执着什么。
第13章
和宁臻川争执的,正是景昀。
此时的景昀还未入仕,只不过因为受宠于御前,文帝特赐了一个“御前常伴”的称号,可以凭腰牌随意出入宫廷;而宁臻川浸润官场多年,现已经官居正三品中书令,在朝中如日中天。
一个少年成名,锋芒毕露;一个身居高位,光风霁月,两人对面而立,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要说争执也不尽然,景昀只是默然站在宁臻川的面前,一语不发,只是他比宁臻川高了半头,英挺的身姿在猎猎的衣袂中呼之欲出,眼神肃然,薄唇紧抿,反倒显得他占了上风。
宁臻川很少有这样动气的时候,更何况是对着景昀。宁珞心里一急,几步便到了他们面前:“我还以为爹爹变笨了,猜不到我的小把戏,原来是在这里碰上景大哥了。”
宁臻川一见女儿,怒容立敛:“白斩鸡已经让厨师在里面做了,珞儿怎的这般嘴馋,等一会儿也等不住吗?”
“怎么会,”宁珞娇声道,“是珞儿惦记父亲才过来瞧瞧的,听说这归云居最近出了好些个新菜式,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不如父亲请我在这里用晚膳吧?”
宁臻川欣然应允,正要带宁珞往里走,景昀在他身后叫了一声:“宁大人。”
宁臻川的脸一沉:“景公子还有何事见教?”
景昀轻笑了一声道:“远之所求,不过是习武从军,事关远之一生抱负前程,宁大人却宁愿视若无睹;反倒是九姑娘的吃食喜好倒记得一清二楚,宁大人对一双儿女未免厚此薄彼。”
“我的家事,无需景公子置喙。”宁臻川冷冷地道。
“是我唐突了,宁大人见谅。”景昀的话虽然带着歉意,表情却丝毫未变,傲然转身便走。
宁珞紧跟了了几步,小声叫道:“景大哥,你等等……”
景昀停下脚步却未回头,生疏地道:“不知道九姑娘有何见教?”
宁珞心中十分挫败,自重生以来,她几乎事事如意,唯有和景昀之间,非但没有前世的亲近,反而越来越冷淡疏远。
宁臻川硬逼宁珩从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就硬生生地被景昀给迁怒了?
她心里委屈,几步便绕到了景昀跟前:“古人有云,不迁怒不贰过,我让父亲带点白斩鸡用膳,怎么就好像犯了什么了不得的戒了不成?”
那一双黑黝黝的墨瞳直勾勾地盯着,里面仿佛有一汪山泉清澈见底,离得近了,宁珞那肤若凝脂、吹弹得破,细细的绒毛隐约可见,不经意间,一股轻浅的香气沁入鼻翼。
景昀不由得狼狈地后退了一步,勉力摄住了心神。
宁珞更伤心了,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心里暗自咬牙:好啊,景云熹啊景云熹,你就这么讨厌我,行,我也不稀罕你……
景昀不自觉地便放软了声调解释着:“远之昨日在我这里喝醉了,不肯回家。”
宁珞悚然一惊……难道父子成仇的场景在这一世要提前上演了吗?
“我和远之倾盖如故,远之在武学兵法上有天赋,宁大人此举,大陈将少了一位将才,远之将碌碌无为一生,不论宁大人心底到底如何考量,于国于己都不是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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