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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好了伤疤就又忘了疼了。如果只是平常的小河,他救人是不在话下的,可现在是在波涛翻滚的大江里,他显得十分吃力。

又是几个浪花打来,连最后一点人影子都瞧不见了,空中乌云密布,江上忽然间起了风,天上也下了雨来。

豆大的雨珠狠狠拍打在江面上,江浪越翻越汹涌,几个大浪过后,白花花的浪花中,隐约可见漂浮着几具尸体。裴夫人瞪圆了眼睛呆住,沉默片刻,然后顾不得形象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有人把谢三老爷跟谢三太太请了来了,谢三老爷扶栏望着江面,连忙命船靠岸,然后再派人下水去找。

从裴玥落水,到唐锦荣并裴玥一道淹没在江浪之下,前后不过短短不到半刻钟时间。见有人掉进江里的时候,唐妧就吓傻了,因为她不会水,所以特别怕水。

待见到自己哥哥也被大浪冲走后,她忽然就吓得哭了出来。

阿满也吓到了,见姐姐哭了,她嘴巴一瓢就“哇哇”哭出声,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唐妧弯腰一把将妹妹抱住,轻声哄着她。

谢三太太问清楚了情况,晓得是自家一双儿女惹的祸事后,气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就狠狠抽打儿子屁股。谢三太太没有打谢静宝,一来女儿大了,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要留着情面,二来,她也了解一双儿女的脾性,肯定是这臭小子犯浑了,这才闹下祸事,不打他打谁。

谢三太太下手很重,并不是只做做样子给谁看的,谢玉衡倒是也骨气,打死不哭。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回犯大错了。

外面下起了雨,天气骤然寒了下来,谢三老爷把站在外面的人都遣散了。唐妧抱着妹妹回屋,却不敢再哭了。阿满还小,刚刚哭得伤心,现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小胸膛一抽一抽的。姐妹俩进去的时候,陈氏正靠坐在床边做绣活,见大女儿眼圈红红的,小女儿一直抽抽,忙放下手中活计。

“姐妹两个,这是怎么了?”陈氏问了一句,目光落在长女脸上。

“娘!哥哥不见了!”阿满本来还好好的,听姐姐的话,已经不哭了,可是听了母亲的话后,又嚎了起来,眼泪珠子不要钱,颗颗往外蹦,一双小手紧紧攥成拳头,眼睛闭着,嘴巴瓢着,哭得都没有声了,唤了口气儿,又喊起来,“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阿满先别哭,过来,娘抱抱你。”陈氏把小女儿抱在怀里,又看向长女。

唐妧把刚刚在船板上发生的事情说了,然后垂头立在一边,不敢多说话。陈氏吓到了,抽了帕子来捂嘴使劲咳。

外面雨越下越大,因为要找人,所以船靠了岸停下。唐妧回了屋子后,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只呆呆立在窗户边,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谢家奴仆。

赵骋也在,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劲装短打,手腕跟脚踝处都收得很窄,这身打扮,越发显得他腰高腿长,四肢健匀。男人高大的身子立在雨中,整个人都被雨水打得湿透了,鬓发两缕贴在脸颊处,衣裳湿得紧紧贴在身上,越发勾勒得肩宽腰窄,体魄修匀。男人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看他似的,本来正在严肃的与人说话,忽然间就转过头来,朝三楼一扇很小的窗户看去。

唐妧就站在窗前,见他看过来了,静静收回目光,坐了回去。

这一趟,赵骋带着人下江,一直到深夜才回来,把谢家被水淹死的几个奴仆捞了上来。裴玥跟唐锦荣没有找得到,不过庆幸的是,那些尸体中,也没有他们。

赵骋的推测是,该是被浪冲到下游去了。

回来后,换了身衣裳,赵骋去了唐妧的屋子。唐妧根本睡不着,赵骋进来的时候,她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

屋里黑漆漆的,赵骋摸着去点了煤油灯,这才有了些亮光。借着昏暗的光打量拥被坐在床上的女孩儿,见她眼圈儿红红的,原本漂亮的一双杏眼哭得都肿了起来,他脚下步子顿了片刻,而后才继续朝她走去。撩袍子弯腰在床边坐下,把人搂到怀里来,低声问道:“是不是在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唐妧望着他,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赵骋道:“当时裴夫人求我的时候,我要是跳下去的话,锦荣兄就不会下去了。所以,如今这番状况,一部分也是因我而造成的,你心中有没有一点在怪我?”

唐妧只是担心哥哥,倒是真的没有想过怪他。

现在听他这样问,她也不回答,只问回去道:“那当时你要是下水去救人,现在是不是谁都会没事?”

赵骋黑黝黝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如果现在出事的是我,不是你哥,你会不会也哭?也怕失去我,怕以后再也见不着我?”

唐妧彻底呆住,这回不但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是……

而是他现在提了,她心下再去想这个问题,竟然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

如果他出事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以后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她会伤心难过吗?

事到如今,他们唐家跟赵骋,已经算是密不可分的关系了。唐家既然已经决定离开湖州上京来,再想默默无闻回去,可能性不大。所以,唐家需要依靠赵骋。如果赵骋真的出事了,那么,他们一家人在京城,势必会混得十分艰难。这是赵骋问出这样的问题后,唐妧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原来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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