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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让一个人万劫不复的恨与恶。
醒来的那一刻,我粗喘着气,后背已被冷汗全然浸湿,双手微抖着。
我这副模样吓到了值夜的宫人,当我连道“无事”将他们挥退后,才真正镇静了下来。
其实恶梦并不可怕,因为梦说到底是假的,可回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我想方才的那些景象不仅仅是恶梦,而是回忆,是司马惟儿时的回忆。
宫装女子是我的母妃,而那名孩童便是年幼的我。
接着我有些同情司马惟这个倒霉孩子,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了这样一位娘。
然而我就是司马惟。
所以其实我同情的是我自己。
如今的那些回忆于我而言可谓是既陌生又熟悉,熟悉在于我确确实实经历过,陌生在于我确确实实忘记了它们。
我不知道司马惟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童年,也不知道他在华国宫中到底是怎么活到了如今。
我只知道一件事: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变好,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变坏。
我也记得曾经对自己说过,遗忘不可怕,可怕的永远是遗忘后的忆起。
当下的我还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足够清醒也足够理智地来看待过往,可七日后的我还能这样做吗?
那寒冷刺骨的池水究竟曾有多少次漫进过我的喉咙?我眼前的这双手究竟又有多少次将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送上绝路?
在我尚不知真相的过去里,这样的回忆还有多少?
我怀疑起庆国民间那些有关司马惟的传闻来,如今想来那些传闻未必是无中生有。
或许我真的杀了很多人,有仇人,有亲人,有敌人,或许还有友人,甚至那位在我梦中面目不清的父皇也是我亲手了断的。
不知不觉中,我竟开始盼望着日子能过的慢些。
可一夜醒来,又是一日天明。
在剩下的七日里,我对唐煦嫣一如既往,照样得了空便陪在她身边,照样陪她说胡话,照样刮她的鼻子摸她的脑袋,没人能看出我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没有不对劲,可这几日宫中的氛围却有些不对劲,确切而言是宫女们之间的氛围,那群宫女们似乎在某一夜之间便陷入了一种莫名低迷的状态。
有一日我终于忍无可忍,便随意问了身边一位宫人,然后得到了答案。
原来这些天来宫女们那番模样都是因为一个人,能让宫里头的妙龄少女们牵肠挂肚的人不多,严闻舟是一个。
这几日,全国里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严闻舟的事愁的睡不着觉。
其实于严闻舟而言那件事分明是一件喜事,可世间上的事常常便是那么古怪。在当事人眼中的喜事,换在旁人眼中兴许便会成为一件愁事。
至少这一次的严闻舟面临的情况便是这样。
因为他要续弦了。
第65章 当幸福来敲门
江山代有八卦出,各领头条三四天。
我被解禁是一件大事,但尚不足以登上头版头条。庆国的报刊亦是有地域歧视的,像我这样在庆国混了几年后口碑仍算不上佳的外国人是很难凭借“一己之力”而登上头版头条的,除非哪一天我暴毙了,那另当别论。
百姓们想看的是真正有趣和真正有讨论价值的大事。
所以当唐煦嫣中毒一事从头版头条上下来后,紧随其后的便是严闻舟续弦一事。
严闻舟续弦一事还要从欧阳诺被民主派牵连进了刑部说起,要说这欧阳诺进刑部呆几天,本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没人会真以为忠心耿耿的欧阳诺将军和民主派有什么勾结,大多都猜测其间定是有什么误会。
几天后欧阳诺从刑部出来了,这也不是大事,因为众人都知道欧阳诺将军关不了几天。
欧阳诺出来后有人接她回家,这是一件寻常不过的事,就算她的娘欧阳雁将军不来,她的爹会来;就算她的爹不来,欧阳府的侍从们也会来。
可来接欧阳诺的人是严闻舟,这件不大起眼的小事便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听说那一夜国都里的许多女人就跟疯了似的,不管成没成婚,也不管严闻舟和她们差了几岁,哭的是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她们无不各自安慰着,那是传闻,是无良小报们为着销量的恶意造谣,她们心目中近乎完美的严大人怎会娶一个快要三十了还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虽然她们忘记了严闻舟也是个快三十,娶过妻,还有个六七岁孩子的人。
但女人们不会理会这些,当一个男人足够优秀时,谁还管你娶过几回妻,死过多少个老婆,带了多少个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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