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3)

,却让自己日夜煎熬。”

“你的愁便是我的愁。”乐言说,“只是我还是很怕。分界司把守中渡各地,我忧心他们迟早会察觉你我结缘一事。”

楚纶说:“不论如何,你我总要在一起。”

乐言惴惴不安,只点了点头。

正听屋顶掉下个石子,滚砸出一串碎音,最终融在一尾笑声里。

苍霁叩了叩门,说:“这回可在了吧?”

乐言大惊失色,回头见净霖已立在门边。他登时起身,说:“君上何苦纠缠不放!”

“谁纠缠你?”苍霁提壶倒茶,说,“讲明白些,分明是你们何苦绕圈诓人,劳累我跟净霖四处奔波。”

“我”乐言撑着床沿,说,“我已如实相告”

“此话有待商榷。”净霖冷冷地说道。

乐言咬牙凝泪,说:“左清昼已死!此事已无力回天,纵使君上追查,也救不回他!”

净霖伞搁一旁,说:“所以如何?”

乐言挡着楚纶,终于哭道:“所以恳请君上,放我们一马!”

净霖沉默不答,看他哭得双目通红,楚纶咳声不止。比起第一次见,楚纶病气已深入骨髓,若非乐言改命那一茬,只怕他早该入土。

苍霁却将茶杯一掷,坐在桌上遥看乐言,说:“放你一马?你是救了心上人,却叫那狐狸痛不欲生。”

“人命谱生死有数,救一个,便定要死一个。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可我绝非蓄意谋害左清昼。”乐言说,“我愿一命抵一命。”

“人已凉透了。”苍霁淡淡,“现下再谈抵命未免太迟。”

“此事因我而起。”楚纶强撑起身,“若说抵命,也该是我求请”

净霖抬指,楚纶的声音戛然而止。乐言见他动手,不禁踉跄后退,看着他紧张不已。净霖却未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待他俩人安静下来后,才道:“闲话休提。”

“我问你。”净霖目光锐利,“你是怎么死的。”

楚纶觉得室内陡然变寒,他忍不住打起寒颤。窗外的雨声缥缈远离,周遭什么都没有,只留下净霖毫无波澜的问话。楚纶垂眸,见自己手背已现青色,便顿了片刻,方才开口。

“我死在天嘉十二年。”他沉郁地说,“秋时。”

楚纶并非如乐言所言,孤苦伶仃,死在小舟之上。相反,他命谱间记载,他本该于十二年考中探花,与左清昼一同登入翰林,在秋时佳宴上因大胆直谏惹怒皇帝,被抄押下狱,旧疾加身,不日便死了。

“乐言不忍如此,便为我提笔改命。”楚纶侧目,“只是我们谁也不曾料得,为我抵命的人会是曦景。”

“是不曾料得。”净霖直言不讳,“还是心照不宣。”

楚纶咳声,乐言搀着他,他以帕拭血,对净霖说:“我与曦景,虽相隔甚远,却情同手足。我们既无宿怨,也无腌臜。我为何要害他?”

净霖并不理会,只是待他继续。

楚纶歇了半晌,说:“若是早知今日,我必不会让乐言为我奔波一趟。”他目中潮红,“害了曦景,我真该死。”

“乐言身为颐宁贤者的笔,怎会落到你手中。”净霖说道。

楚纶与净霖目光相对,他掩着口,慢声说:“几年前刘大人见我贫寒,笔多用至秃杆才肯作罢,便随手赠了我一支,正是乐言。”

净霖似是了然的颔首,又问:“你与刘承德甚好?”

“刘大人人品一流,虽身在朝中,却宁折不屈。”楚纶说,“我与曦景携手追查一案,便是经过刘大人才能查到今日。”

“我有一事不明。”净霖突然跳转话锋,“你乃一介凡人,如何知晓自己‘命谱’一事。”

楚纶稍顿,正欲开口,见净霖眼神深邃叵测,便不自觉地一滞。他又咳了几声,神色凛冽几分。

“刘大人酒后闲谈,醉时告知我的。”

“他的酒后胡言你也信。”苍霁磕着杯沿,自得其乐,“你们二人竟比预料中的还要亲近。”

按道理,虽然楚纶有引荐之劳,可拜在刘承德门下的却是左清昼。师生情谊还不如相识之谊,如何也说不过去。

“刘承德告知你命谱一事,还以笔妖相赠。”苍霁伸出腿,说,“你俩关系岂止是甚好,简直‘情同手足’。若真有他这样的圣人,我都想要结识了。”

楚纶说:“惺惺相惜莫过于此。”

“他说了你的命谱,便没有提及左清昼的吗?”

楚纶勉强一笑:“没有。”

“撒谎。”净霖两字止住他欲继续的咳嗽,说,“你不仅知道你的命谱,还知道左清昼的命谱。你都知晓,隐瞒什么?”

楚纶压着声音:“见你二人来势汹汹,不明好坏,不敢轻率作答。”

“你确实谨慎。”净霖说,“答得滴水不漏。”

他得知左清昼冤死狱中,谈起时泪眼婆娑,谈过了便恢复如常。他与左清昼什么交情?是他亲口说的情同手足,手足死了,常人哪有这样配合至恰到好处的能力。见他对答如流,虽无辩解的神色,却话里话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算净霖唐突转开话题,他也能从容谨慎地得体作答。

“神君法力无边,何必为难我们。”楚纶越咳越烈,在乐言的拍抚中看向净霖,怆然道,“我不过是捡得了一条命,却仍然是个病秧子,既不敢也无法愚弄神君。”

“你因‘病’而壮志未酬,‘病’才是你原本的归宿。”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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