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梦魇(1/2)


一道银蛇在天边骤然闪现,白光乍现后,天地又是恢复成一片昏暗。雷电加交中,雨势越来越大,天地浸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气中,难分细物。离忧浑身透湿,神思恍顿,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白茫茫的雨雾中似行尸走一般。伤口处的血汩汩而出,浸透白色的衣襟,又在大雨不断的冲洗下化成一片浅红色的水珠顺势淌下。明明伤在肩胛处,但她却感觉到心生疼生疼的,好像那一刀深深刺在心窝中,痛得几乎快要让她窒息。抬眼茫然四顾,天高地广却觉无处可去。雨打在眼眶中,又顺着眼角淌出,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多可笑,多可笑!”她扯了扯唇角,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

“郡主,侯爷命老夫带您回家。”慕容海不何时站在离忧的身后,尽管撑着伞,但是雨丝依然往往身上钻,打湿他灰色的衣袍。离忧茫然地回头,露出一抹冷笑,只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回家?我还有家么?还有家可回么?他本就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叫你来找我?”

“郡主,侯爷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有他在任何人都不会再伤害你。老夫多年未出江湖,此次出世,乃是奉侯爷之命护你周全。侯爷自然是在乎你的。”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我的行踪是么?即然知道,还要我亲眼看到那云家被灭,他的心当真狠呀。不愧是逐鹿侯。不对,现在应该是皇帝了吧?他为什么要灭殷、云两家?为什么要杀殷飞和殷风?他已经贵为王侯为什么还不知足?为什么还要当皇帝?”话到最近,她几乎是在用吼,伤口被牵动,血渗出得更多。

慕容海道:“朝政之事并非你眼前所见的那样简单。侯爷看似位高权重,荣宠不尽,然而功高震主,早已不容于人。时势逼人,不得不为之!此次若非是侯爷早有准备,应对得当,只怕到时遭受灭门之灾的便是江家。殷家和云家最大的错便是参与到朝政中来,而他们为这错所付出的代价只能以血来偿还。”

“可是他杀的是殷然的至亲呀,殷然不会原谅我,永远不会原谅我!”她用力地揪着口的衣襟,半曲着身子,呢喃地道:“我的心好疼好疼呀,好像,好像要窒息了……”说罢眼前一黑,一头裁倒在满是泥泞的雨地上。

“郡主!”慕容海扔了伞,扶起离忧,在她背上的几处大道上连点几下,血方才止住。慕容海轻舒一口气,自语道:“幸好未伤到要害。”低下头,看到离忧的脸色异常苍白,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这样的神色,多少年前也曾在他的脸上看到过。“到底是父女,一样的痴情人!”慕容海长叹一声,那话却不知是在对谁说。

冷,这是离忧唯一的感觉。抱着双肩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却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周围是漆黑漆黑的,看不见一丝光亮。世界又剩下她一个人了么?就像是当年母亲死时的那样孤单,又像是回到婆婆死时的那一天夜里。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呢?离忧无声是自问,却无人能回答她。极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似有千斤般沉重。活着太苦,太累,若是就这样睡去,或许也好。

“小娘子,你醒一醒呀。”蒙胧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旁温柔低唤,将她那一丝将要唤散的神思唤醒。

“殷然,是你么?你在哪里?”终于睁开眼睛,一抬头,看见的是满天璀璨的星斗。

“小娘子,你看天上的星星多美呀”,殷然的眼眸落满星光的碎片,清亮无比,他对着她微笑,笑容里带着一惯的痞气:“小娘子你知道么,天上的星星再美也比不过你的眼睛。”

“小娘子,只要你愿意我就做牛粪,专门滋养你这朵鲜花好不好?”

离忧拼命地点头,满心欢喜。倏忽间,满天的星斗尽皆消失,转而变成一片连绵的青山,远处还有一泓静溢的湖水。冷风拂面而来,丝丝透心。离忧坐在山顶的崖石上,望着远处美景,笑道:“这里真美。”

殷然揽她入怀,轻声软语:“你喜欢这里,日后我便陪你在这西湖边隐居可好?”

“好,我不要再做侠女了,也不再找林霸天报仇。我们就在这西湖旁搭一座小草屋,再养一群**,种两亩田。你种田我养**,闲了就切磋武艺,唔,你一定打不过我……”她正喃喃地细语,忽地却发现身旁的人不知去向。茫然四顾,周围的美景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大火。

离忧看到云寒站在一片火海中微笑着对她说,“离忧,我虽不能与你生死与共,却可以为你而死。”说罢转身向火海深处走去,下一刻冲天的大火便将他年轻伟岸的身影吞没。

“蠢蛋,谁要你为我去死?你快回来,我才不要欠你!”离忧高喊着向那片火海冲去,然而还未她走近,面前却出现了一群满面怒色的人。云容怒指着她喝道:“你害死我哥哥,你该去死,去死!”

“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叫他救我,没有叫他替我死,不关我的事……”离忧捂着耳朵一步步地后退。可是指责声却一丝不露地钻进她的耳朵中。云夫人满脸是血,伸手向她的脖子掐去:“江霆该死,你更该死,我要你替云家偿命!”

“不要不要!”离忧想躲,却发现更多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向她围来。龙虎门的范童脸上血模糊,那双斜眼死死地瞪着她;殷风的脖颈间裂开了大口,鲜血汩汩而出;殷飞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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