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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能买东西的黄梓瑕自然撺掇别人:“挺好看的,而且小鱼放在瓷缸里面,也能活动得开一点。”
他拿起鱼缸看了看,然后重又放回去了,说:“在大的里面养着,游来游去野惯了,就不适应小的了。”
黄梓瑕喃喃自语:“让它轻松一天也不行么?”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既然反正会落到那种境地,当初何必让它太过开心?”
“……”黄梓瑕对这个把大道理套在小鱼身上的男人真的无语了。
天色尚早,杂耍艺人还没出来。黄梓瑕问了问路人,知道艺人们一般要到过了午时,趁街上最为热闹的时候才出来。
眼看天色将午,李舒白终于垂怜黄梓瑕,带她进了路边一家酒楼,在隔间坐下,要了几个王府中没见过的坊间菜式。
酒楼中颇为雅致,只是用餐的人多,也未免显得喧闹。就在李舒白微微皱眉之时,忽听得一声醒木,酒楼内静了下来。
是个说书先生正在店内,他带了一个都昙鼓,边敲边唱,先来了一段坊间小曲《戏花蝶》,然后收了鼓槌,清清喉咙,说:“各位,小老儿今日给大家讲一讲九州八方稀奇古怪的事情。”
这一出声,黄梓瑕就认出来了,他正是当时在长安城外短亭内的那位说书先生,当时一群人共同避雨,正是他说起了自己家的案子,讲坊间轶事应该是最合适不过。
果然,他一张口就说:“长安城,大明宫,大明宫中皇帝坐正中。宫外还有诸王在,其中一位就是夔王爷,大名李滋李舒白。”
下面有人起哄,说:“夔王爷的故事我最爱听了,先来一段夔王率六大节度使大战庞勋的故事!”
“这位客官您别忙,我先把目前的事情给说一说,此事的发生,却与当初夔王于万军之中s,he杀庞勋的事情,大有关系!”
外间纷纷攘攘,李舒白坐在透漏雕花的隔间内,却似充耳不闻,只慢慢地吃饭,目光看向窗外行人,神情平静。
黄梓瑕托着下巴,听着外面的声响——“哎,诸位可知那位夔王爷,最近可忙得很哪,这不,听说有了一个新麻烦。”
“夔王爷刚破了京城四方案,又要迎娶王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会有什么麻烦?”又是刚刚那位客人,和他一搭一唱。
“你们可知昨日下午,夔王府的准王妃,那位琅琊王家的姑娘,前往仙游寺进香的事情?”
第19章血色迷梦(1)
在座的人七嘴八舌道:“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听说皇后的族妹极其美貌,艳若天人!”
“昨日夔王府的车驾护送她出城的时候,我也在道旁想要看一看模样的,谁知这位准王妃真如传说中的一般娴静端庄,就连车帘子都不曾掀起一个角的,倒真叫人好奇。”
“但我觉得必定是绝代佳人无疑,不然怎么就能从岐乐郡主手中活生生把夔王爷给抢走了呢?”
“那位岐乐郡主,如今真是京城第一可怜人,可见女人啊,不能将自己的心意表得太清楚,不然万一意中人得不到,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正是,若没有王家这位姑娘,以她的家世容貌,与夔王岂不正好是天生一对?想必岐乐郡主现在闭门不出,定是日日在家中诅咒那位夔王妃,哈哈哈……”
满堂议论蜂起,说书先生也只笑嘻嘻听着,待人声停了停,才说道:“但诸位可知,饶是这位王家姑娘如此幸运,成了京城人人艳羡的夔王妃,却也难免这桩婚事徒生波折?”
在座的人一听,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那位说书先生真是舌绽莲花,将昨日仙游寺那一场戏法述说一遍,其中又夹杂着无数臆测和幻想,连什么只见那人身高一丈腰阔八围青面獠牙肋生双翼都出来了,其中又夹杂着这怪人要劫虏王妃而去,王蕴仗剑与他大战三百回合。那怪人力不能胜,跳出圈外大吼一声:“距夔王大婚尚有十日,要夔王小心防范!”原来他必要于深宫高墙之内,众目睽睽之下,在大婚之前带走王妃。
说书先生越说越兴奋,手中醒木一拍,眉飞色舞:“那王蕴一听,只气得七窍生烟,挥剑便砍。只听到当啷一声,怪人化为一阵青烟而去,地上只掉下一个黑色箭头,那上面刻着大唐夔王四个字样,正是当初夔王爷s,he杀庞勋时,直中咽喉那一只箭簇!”
“好!”说书先生最后一个字落下,满堂听众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在一片热闹中,唯有黄梓瑕无语摇头,李舒白淡淡问:“说得不好?”
黄梓瑕摇头道:“想不通啊,既然肋生双翼了,为什么还要化为青烟,直接拍翅膀飞走不好么?”
“不这样怎么吸引人?”
黄梓瑕想起一开始在长安城外短亭内,这位说书先生说自己是白虎星转世,不由得扶额默默地镇定了一会儿,然后问李舒白:“不叫京兆尹把这种人整治一下?”
“增加一下老百姓的生活乐趣,有什么不好?”他神情漠然,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她听着外间,说书先生已经在说当年那桩旧案。
咸通九年,桂林庞勋兵变,率兵二十万进逼朝廷,要求封为节度使。朝廷不允,他便自立为王,连下数州,大肆屠戮州府长官百姓。当时各节度使拥兵自重,朝廷无力调动各州兵力,兵祸之中,李唐皇室束手无策,唯有李舒白一人到各处雄州筹兵,募集了十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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