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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

就算是烧得神志不清了,男人的手依旧以看不见的速度,扣住了明月辉手腕。

眼皮疲惫地半睁,眼神中的锐利却不减半分。

“嘶……”明月辉吃痛,这个粗人,手劲真是够够的,“我……我不会害你,本是想查看你的伤势,想……想要帮你……”

男人眼中闪过迷茫不解的光。

“方才的事,我没有怪罪迁怒的意思。”她忍着痛,坚定地与男人对视,“我知道是那丫头想用你的匕首,趁你伤重的时候害你。”

“这本是她自己惊疑不定、出尔反尔。”

手劲慢慢地减轻。

明月辉咽了口口水,“给了将死之人以希望,却又嫌其危险麻烦,转而捅他刀子,比一开始见死不救还要令人心痛难过。”

要么一开始就作壁上观,要么就一救到底。

她并不清楚陈凉真为何去碰那只匕首,可她明了,那只匕首是这个人最后的一点脆弱的自卫与抵抗。

“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去伤害你。”明月辉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说话的时候,料丝灯柔柔的光撒在她的侧颜,她琥珀色的眸子亮得有点惊人。

男人看着她,眼皮微微下拉,似在思考什么。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下去,她知道,这个男人再一次地选择了相信她。

……

雨水顺着房檐,一缕缕漏了下来。

明月辉就趴在窗户上,用陶罐接一些从房檐漏下来的水来用。

余光所及处,她见到陈凉真紧抱着双膝蹲在门槛处,头埋得低低的,似是在啜泣。

她叹了口气,径直地回了去。

庙堂中央起了一堆篝火,她把男人拖到了近火处,又以锦帕沾水,将他满是泥泞的脸给洗了个干净。

随着干涸的污泥褪下,男人的容颜一点一点在火光中浮现。

挺翘的鼻梁,轮廓分明的薄唇,深邃略带异域风情的五官,这样的长相……好看得也太不龙套了。

男人此时烧得双目紧闭,基本是任她为所欲为了。

明月辉心里清楚,烧成这个样子,如果温度再降不下去,人很可能就这样折了。

本来她可以喊懂医术的陈凉真过来,可她真不确定陈凉真到底是会杀他,还是救他。

所以,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情非得已,还请见谅。”她嘴里轻喃,手伸到了男人衣领处,掀开了第一片浴铁甲片。

满月军的铠甲打造得特别精良,在游戏里,小皇帝司马沅的军队每每北伐失败,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武备不及周满的满月军。

相传,周满命人造五兵之器时有一条规矩,就是让防兵穿上铠甲,再令弓兵朝其射箭。

若是射甲不入,即斩造弓人;如果弓箭穿透铠甲,便斩铠匠。

所以满月军的武器锐不可当,满月军的铠甲坚不可摧,这都是流血百里换来的。

她小心翼翼解下男人腰间皮带,脱下他敷满泥壳的铠甲,袍袄浸泡透了泥水,冰凉又濡湿。

待褪下了掩至腹下的裆甲,紧贴皮肤的襦裤,明月辉别过眼,素白的手指摸摸索索摁上了他的亵裤,“得罪了。”

不论他听没听到。

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无数,有一些深可入骨的陈年旧伤,也有此番大大小小的割伤,最深的一刀,从肋下一直到腹部。

她用陶罐里的水替他清洗伤口,一罐水洗得血红,又跌跌撞撞去窗沿下接下一罐。

目及之处,陈凉真把自己缩得更紧了,她把自己缩进角落里,与黑夜的影子融为了一体。

明月辉叹了口气,处理好男人的伤口后,一把撑开烤得暖烘烘的被褥,给他好好生生盖上。

待做好了这一切,她转过身屯了点草,抱成了一怀。

正当欲走之际,一个沙哑的声音冷不防从身后响起:

“去哪里?”

尾音上翘,微微地,带着点性感。

一想到方才的行为都被对方知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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