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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眼前,谁还敢再说这话。

念及此,苑沧竹不由得轻笑出声,他伸手轻抚南宫悠蓝的脸,以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语气说道:“你呀,还真不让人省心。”之后又换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说道:“只是这脸是怎么弄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没错,苑沧竹曾见过南宫悠蓝,还不止见过一次。第一次是在暮夏的雨季,苑沧竹乘舟在宸江上观景,不料一场大雨突如其来,慌乱之中他将舟停靠在江中小亭旁,自己进入亭中避雨,那一抹空灵的幽蓝就这样闯入眼中,也从此印在了苑沧竹的心间。一方纯净的蓝色绸帕递来,她向自己微微颔首,却未曾留下只言片语。绸帕上传来幽幽兰香,帕角绣着兰花,兰花一侧用蓝色丝线绣了一个“蓝”字。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停后她便离去。从此佳人无踪,只留下初见时的惊艳与日后不断的思念。出于私心,那方绸帕他没有还给她,而是一直贴身收着,放在距心脏最近的位置。

若说第一次相见是偶然,那第二次相见便是缘份了。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苑沧竹第二次见南宫悠蓝,正是南宫悠蓝作出南宫绝句那日。那日,虽隔着纱帐,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她,她的声音如同他想的那般清澈婉转。那个如幽兰般的女子,当着几乎全京城人杰才俊的面,骄傲地说:“相思忘言珠有泪。若是有谁对得出这下联,便可成为我南宫悠蓝的夫君。”正是这次,使他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恰是这次,使他这样的九五之尊第一次为了一个人的一句话做出很多他以前做不到的事。

苑沧竹向来喜爱兵法,讨厌琴棋书画,可为了能配得上南宫悠蓝这样的奇女子,即使再不喜欢,他也会去学。她会什么,他便去学什么,也许是上天眷顾他,短短两三年时间,他便在以上各项上都小有成就。不仅如此,他还曾一度废寝忘食研究南宫绝句的上联。学习南宫悠蓝会的东西,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站在她的角度和立场思考问题,从而猜出南宫绝句中隐藏的含义。在此期间,他也一直有所担心,担心有人先他一步研究出下联,可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南宫悠蓝却又一次失去踪迹,宛如一滴晶莹水珠,滴落江海。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寻,如此便可不思忖;第四最好不再遇,相见恨晚留悲戚!从最初的惊艳到最后的爱恋,这个过程十分辛酸,这些年,他都是在对她的相思中度过的。

可谁知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这一次直接把她送到了他的面前。南宫绝句他早已对出,不论她评论对错与否,这一次,他都不想放手。

苑沧竹目光温柔地看着南宫悠蓝的睡颜,用湿布巾替她擦脸,布巾所过之处并无变化,布巾上也未曾沾有修容膏之类的东西,苑沧竹不禁讶异,难道用水不能清理掉易容?

这时,苑沧竹注意到,南宫悠蓝唇角有一处溶化的痕迹,他沉思片刻,让人拿了一壶酒进来。他将布巾沾上些许酒液,轻柔地覆在南宫悠蓝的脸上,片刻过后,南宫悠蓝的真实面貌便显现出来。还是初见时那般恬静。苑沧竹望着南宫悠蓝的真实容颜,渐渐陷入痴迷之中。

“嗯……”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悠蓝轻吟一声转醒,她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苑沧竹马上递过一碗醒酒汤,她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道:“多谢皇上。”南宫悠蓝的眼前逐渐清明,她看了一眼窗外,日头早已偏西。

“如此,臣便不打扰皇上了。”南宫悠蓝下了床,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服,惺忪地对苑沧竹说道。

苑沧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揶揄道:“悠蓝,你就准备这样出去么?”说着递给南宫悠蓝一面镜子。

南宫悠蓝闻言大惊,忐忑试问道:“皇上如何知晓?”手上镜中映的,俨然是她自己的脸。她的手不住的颤抖,险些将镜子摔落。

苑沧竹叹了口气,接过南宫悠蓝手中的镜子,用尽量温柔的声音道:“唉,悠蓝,你以为皇家的暗卫都是傻子不成?还有,你的言语中存在漏洞,你自己都没发现么?”苑沧竹的眸子亮亮的,带着些许笑意望过来,顿时令南宫悠蓝更加手足无措。

这样近的距离让南宫悠蓝觉得面上发烫,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想不了事情,她无助地默默望着苑沧竹。

苑沧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了一丝宠溺,道:“南宫家对外宣称三位小姐的爹是长子,三位公子的爹是次子,南宫家产传给长子,是也不是?”问罢没等南宫悠蓝有所反应,他接着说道:“如此说来,南宫家的产业应该归南宫二公子的大伯所有,而我们的右丞相大人却说南宫家的产业被令尊传给了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言尽,苑沧竹还是一脸的笑意。

听了苑沧竹的详细分析,南宫悠蓝露出了懊恼的表情……如今皇上已经知晓这欺君之事,这可如何是好啊。南宫悠蓝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苑沧竹的脸色,马上又低下头去。皇上面上没有明显的怒意,反而一脸笑容,自己应该不会死得太惨吧……不过也说不准,自古帝王都是喜怒不定……

南宫悠蓝正在心里盘算自己到底会受到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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