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3)

,焦虑和无力的感觉更多一些。赫戎本身就代表了一桩秘密,祁重之还没来得及把秘密吃透,他就要随风而逝了。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即便是叱咤风云的“鬼帅”也不例外。

他觉得有些话再不尝试着逼问,也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那还不知道又要走多少弯路:“没拿到过《剑录》,你怎么可能……”

赫戎:“你父亲比你聪明多了……”

“我父亲?”祁重之一怔,继而幡然醒悟,紧追不舍道:“你是说义父?你有没有跟义父说过什么?”

“义父……?”赫戎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似乎对这个词汇感到很茫然。他的声音无意识低弱下去,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慢慢垂落。

“喂!”祁重之见势不妙,少见地流露出几分失态,握住他的肩头微微一晃,赫戎又被迫清醒了一霎。祁重之低喝:“回答我的话!”

也许是真的被他拿将死之人当救命稻草的这种j-i,ng神感染,赫戎的眼睛彻底睁开,后槽牙咬紧,将侧脸线条绷到刚毅。他一直捂着小腹的手颤巍巍松开,缓缓攥上露出身体外的刀柄,用尽了浑身仅剩的力气,目底透出了骇人的凶狠,竟突然间蓦地将匕首整个拔了出来!

温热血线唰地撒了祁重之一脸,刀子咣当掉落在地,赫戎的面孔刹那间痛到扭曲。

饶是知道他命不久矣,祁重之还是被他自杀般的举动震傻了。

“你他娘的是被毒疯了吗?——你这个疯子!”

这不是上赶着把自己往鬼门关送吗?!

他的双眼几乎急红了,抬指疾点,迅速封住赫戎身周几处大x,ue,继而拼命去按他腹部汩汩流血的伤口,整片衣袖很快染成了鲜红。

然而无济于事,血还是越冒越多,祁重之折腾出了满身热汗,被巷子里倒春寒的瑟风一刮,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时间一分一刻地过去,他愤怒地想大吼大叫,终于万分不甘地放弃,气喘吁吁跪在赫戎愈渐冰凉的躯体边,等待着一个生命的死亡。

赫戎是个枭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点毋庸置疑。

每个人在幼年时期,大概都会听自己母亲讲过各类形形色色的传奇故事。女孩子们乐意听凄美婉转的仙鬼志异,男孩子们乐意听荡气回肠的武林怪传。祁重之也不例外,他生在不见人烟的龙山脚跟,从不见世外繁华之景,心中向往的却是关外无边无际的辽阔疆域。

他爱看爹爹从集市带来的民间画本,爱听娘亲和n_ain_ai讲金戈铁马、境外狼烟——

故事里总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着轻裘,绑长辫,腰间别着弯月刀,胯.下骑着追风马,年纪只比他大了五岁,身后却率领着上百北疆战士,挥一挥手,就有无数族民向他俯首称帅。

真是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在快乐无忧的童年时光里,赫戎的传奇,是继与父母和n_ain_ai的亲情之外,陪伴他长大的唯一故事。

可向往有多热烈,仇恨就有多剧烈。就是这个故事,撕碎在祁家父母出游塞外的那一年,成了他这辈子无法磨灭的痛苦记忆。

“你……”

轻如蚊呐的呢喃隐隐约约传入耳中,祁重之打了个激灵,意识到声音来源侧耳贴近赫戎的嘴唇:“什么?”

赫戎低低咳了几声,似乎连说几个字都变得艰难了:“你是不是…不想我死?”

两个人像是在说悄悄话,只是呈现在青天白日下的场面太过惨烈,没有半点温情的感觉。

祁重之深吸口气,选择对将死之人说实话,“你要说遗言了?——我想你死,但我不想你现在就死。你要跟我说什么?”

赫戎慢慢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很瘦长,浸了血的五指缓缓伸开,像冬夜里缠上红绸带的粗糙枯枝。

祁重之看了一眼,突然会意,一把攥住他的手掌,用了点力把他拉坐起来。

赫戎苍白的嘴唇幅度微小地动了动,祁重之立刻附耳过去。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瞬,说时迟那时快,赫戎毫无预兆挣开祁重之,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如同回光返照般迸发出了极大的力量,张口就咬在了他的颈侧血管上!

炽热的嘴唇紧紧贴覆,坚硬牙关突兀刺破皮r_ou_,钻心的疼楚紧接着窜入脊椎,祁重之头皮一炸,明明白白听到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咕咚吞咽声。

他像被开水烫到一样,差点平地跳起来,竭力要甩脱赫戎的钳制——一挣之下竟没挣开,本该奄奄一息的男人此刻铁板般纹丝不动,简直跟豺狼虎豹无异!

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太快,祁重之强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痛哼,率先想到了张伯那副苍白到堪称凄惨的面孔。

他捏紧的拳头已经送到了赫戎腹间,只差一寸,就能把他鲜血淋漓的小腹捣成被踩扁的软柿子。

——但随即,他又察觉出了微妙的不一样。

不是要杀他,他并没有感觉到威胁。这种微妙介于疼痛和刺激之间,因为等起初难以忍受的锥刺感散去后,他竟发现赫戎在舔他。

没错,舔他。

他或许也是在怕祁重之突然暴起,给他来个致命一击,毕竟能制住祁重之的脑袋,已经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那点力气。

祁重之这才发现,赫戎刚刚的行为压根不是在自戕,他现在展现出的求生yù_wàng比任何人都强烈,但在丧失理智的边缘,竟然还能勉强拉回来一点儿人x_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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