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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作者:桃子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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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纪作者:桃子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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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就像没听见似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抱一捆柴草似的合身一搂,也不管她舒不舒服,总之把赤裸的小人揽在怀里兜着,又踩着满地玻璃渣“咔吱咔吱”地回了榻边,把她往被子里一扔,“等着。”

他转身去折腾,找了扫帚把地上的碎渣子扫走,又擦了手,摸出一只白瓷小瓶子打开,蘸了一手药,“低头。”

她很讨厌太医院的药,总是气味太浓,所幸那药没什么气味,只不过颜色很深,是棕红的药膏。佳期顺从地低下头,被他拢了长发,小心地乱七八糟涂了一脖子。

她总觉得眼前这场景滑稽得让人头皮发麻,试探着打破沉默:“王爷,这是什么?”

他看也不看她的脸,手指头从她后颈的伤口上移开,又蘸了一些,移到胸前,轻轻揉按着那尚未痊愈的刀口,沉声道:“春药。”

佳期笑了笑,蘸了一点点药膏,涂到他额角的伤口上,也重重一按,报了刚才的仇,“几时起效?”

他很不想让她碰似的,躲开她的手,这才恶狠狠横了她一眼,“怎么,又欠收拾了?”

大约熬夜熬得过了,他的面色总有些泛着铁青的意味,眼里起着猩红的血丝,样子很可怕。他本来就是很可怕的。

佳期轻轻说:“是。我这辈子没别的东西了,就这一副皮囊,都送给王爷,王爷喜欢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好不好?”

她吐气如兰,却带着点陌生的调皮。裴琅的手一顿,佳期知道他听出了端倪,但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陛下有意护着我,瞒了消息,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没让他知道。他还小,是孩子脾气……王爷再让他长两年,再跟他计较,行吗?”

裴琅手上停下了动作。

佳期攥着被角,脸上泛着苍白。

裴琅早就发现她这阵子总是恹恹的,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有足足一年多的功夫,佳期很害怕他,总告病不见外人,就是装成这幅样子。所以他只当是她有意防着自己,今天方知是为什么。他要借了酒气,半疯半醉地骗着自己,做得如此破格,才能误打误撞地知道是为什么。

宫深似海,宫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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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深似海,外卖下班,我想吃个卤肉饭难于登天

风来

摄政王既然叫做摄政王,自然因为他要的不只是摄政,而是更多的一些什么。所以佳期头一次跟摄政王提这样不合情理的事,提完之后就知道不妥当,一时不敢看他,垂着头等着挨骂。

静了半晌,裴琅却突然笑了,把药瓶子往榻上一扔,直起身来,“本王跟他计较什么了?娘娘说来听听。”

佳期硬着头皮摇摇头,“王爷脾气硬……”

裴琅很无稽似的扬眉一笑,把另一只青瓷药瓶搁到她被子上。他有几次弄伤了她,就拿了这东西出来,按着她上下其手地折腾,所以佳期认得那是涂哪里的,瞬间脸红到了耳朵根。裴琅懒得多说,只道:“自己涂。”转身又走了。

刚才裴琅怒气汹汹地出去,抓了陶湛做壮丁去拿药,又是要清淤,又是要止血,麻烦得很,所以动静虽然不大,青瞬其实也早就醒了,只是不敢进去,就在门外等着。

等了许久,她本来又要困了,突然“咚”的一声,门被裴琅一脚踹开,青瞬连忙站直了行礼,“王爷万安。”

他头也不回地抬脚就走,陶湛给青瞬使了个眼色,叫她进去伺候,自己连忙跟上去。

裴琅酒后随和,但今天喝了酒,倒不像平常那样吹着口哨上马回府,反倒走得极快,脚下生风一般掠上了马。陶湛身手极好,却也跟得有些吃力,见他不欲多说,忙一把拽住了他的马缰,“王爷!”

裴琅把马缰大力拉回去,用力极大,黑马打了个响鼻。他也不理会,沉声道:“去查一件事。”

“王爷吩咐。”

裴琅紧紧攥着马鞭,分明的骨节上泛青,声音倒还四平八稳,“她被人捅了一刀。说是那天在昭阳宫外有人看见了,那人才会……伤口还深,没长合,看样子约莫是半个月前。”

陶湛一个激灵,因为裴琅在宫里素来小心,不论做不做什么,只要太后在场,定然都是增了戒备的,那天昭阳宫外他亲自检看过,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他沉默了一下,“不会。”

裴琅冷冷一笑,“你办的事,自然不会。你亲自去查。”

裴昭一到亲政的年纪,就有些人蠢蠢欲动起来,意图打着归政的名头扳倒裴琅。裴昭年纪小,自然易于操控,所以他们动的究竟是什么心思,倒是一目了然,但连太后身边都有了耳目,可见得布局颇深。陶湛默了一下,“倘若是他们呢?”

他冷冷笑了一下,“他们敢拿她挟持本王,你说呢?”

陶湛仰头看着裴琅,一字一顿,“倘若他们就是拿娘娘挟持王爷呢?王爷就像那池子里的红鲤鱼,真要咬这个钩?”

裴琅扬起下巴,在寒风中呼出一口气,“不错。动她是什么下场,本王要他们用骨头渣子看个清楚分明。”

他扬鞭要走,陶湛猛地扯住,拔高了声音,“王爷!……我们在塞外战场上血水里摸爬滚打那些年,为的是河清海晏,为的是为政清平!倘若王爷也像先帝那样为美色误,恕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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