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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死么”

阮雄是个壮汉,三旬上下,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道:“儿子不怕死。”

“好。不怕死。”阮健道:“你也不能活了,可是你的兄弟们要活下去。阮家的血脉不能断,所以”他看向其他儿子道:“你们绑了为父和你们的兄长前去归降,就说为父和你兄长为陈天利蒙蔽,丧心病狂。竟敢对抗天兵,罪无可赦,你们的心是向着大明的,至于大明朝廷能否赦罪,只能看运数了,但愿但愿家族的香火能够延续,来。你们动手吧。”

其他几个儿子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也是一个个泪流满面,纷纷道:“爹。我等宁愿出去和汉狗子拼了。”

“拼拿什么拼谁还愿意拼今日一战,为父方知什么叫做蜉蝣撼树,方知什么叫螳螂挡车,天朝上国,雨露虽然未曾尝到,可是这雷霆之怒却是真真切切的尝到了,今日之战非战之罪,只怪这搓耳小国,夜郎自大,竟是不知天高地厚,罢罢罢,事已至此,休要多言,拿绳索来,你们不要再说了,再说便是不孝,祖宗的宗祠就在这里,你们难道想要那些官兵杀到,将祖宗的灵牌统统捣毁干净吗如今为父和你们的兄长是贼,你们是兵,还等什么”

这几个儿子只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只是恸哭。

倒是那长子阮雄抽出刀来道:“既然不肯拿,那么索性我便自刎,你们提了头去请罪。”说罢正要横刀,却被几个兄弟拦腰抱住,阮雄恨恨将刀掷,跺脚,怒发冲冠地道:“恨只恨受了陈天利那小子的怂恿,早知如此,何至今日”

于是众人抱头哭作一团。家中女眷那边,亦是有人过来,哭得惊天动地,府中的私兵们早已没了其他心思,不少人直接逃之夭夭了,也有不少人在收拾细软。

而在这时,该来的终于来了。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门房自不敢去开,其他人也逃了个干净。

砰砰

敲门声依旧。

那门房畏畏缩缩的,终究是拉开了门闩。

随后,便有一伙亲军冲进来,有人大叫道:“海防侯到,郑公公到。”

亲军们立即倒八字站开,如标枪一样。

郝风楼和郑和二人并肩,闲庭散步一般缓步进来。

府里头,不少人从影壁和墙角处悄悄探头出来,一个个惊惧不已,此时即便想逃的人也没处可逃了。

郝风楼背着手,低声与郑和说笑,身后跟着两个卫兵,大剌剌地进来,郝风楼朝那门房招手,那门房战战兢兢的上前,郝风楼含笑道:“不知你家老爷可在”

门房不敢答。

郝风楼含笑道:“人不在吗”

门房这才道:“在,在的,在大堂。”

郝风楼点头,道:“劳烦前去通报,就说谅山郝风楼求见阮将军。”

门房一溜烟似的进去了。

大堂里头听到了禀告,阮家父子数人面面相觑,那阮雄忍不住道:“莫非有什么j计”

阮健苦笑以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无话可说,走,都挺起胸来,随为父去迎客吧。”

一声令下,数人以阮健为首赶到中门,便看到郝风楼大剌剌地站在门房,此时正背着手,欣赏着建筑的格局。

阮健硬着头皮行礼道:“见过海防侯。”

郝风楼居然并没什么顾忌,却是笑道:“不必多礼,你这宅子不错,竟有几分江南别院的精致,果然安南和我大明本是一家,你瞧那牌坊,咦先学后臣,怎么阮家竟还有进士”

阮健不知郝风楼卖什么关子,可是如今却是不敢执拗,不由道:“是,阮家世代习武,不过倒是有个先祖,酷爱读书,在大定年间中了二甲进士,才有这个牌坊。”

郝风楼叹道:“我是松江人,松江府里也有几个进士,牌坊上也是这先学后臣四字,端的是教人羡煞,祖宗有德啊。”

阮健只得道:“请侯爷入内安坐。”

这本是一句客气话,郝风楼居然一口应下,道:“叨扰了。”说罢,竟是和郑和径直入内。身后的火铳手想要跟随,郝风楼却是驻足喝道:“在这里守着吧,我在访友,不必你们守卫。”

说罢,郝风楼大剌剌地背着手进去,毫无惧色。

阮健见了,眸中掠过狐疑,连忙带着几个儿子追上去。

到了大堂,阮健道:“侯爷请上座。”

郝风楼却是摇头道:“不可,岂可喧宾夺主。”说罢,拉了椅子坐在左侧,郑和则是笑吟吟地坐在右侧。阮健只得在主座上坐了,侧着身子,显然觉得有些不妥当,几个儿子则是乖乖地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郝风楼不由叹道:“你看,从这里进来,我差点误以为自己回到了松江,看看墙上的字画,还有这桌椅,如今别乡已有数年,不曾回去省亲,实在教人记挂。”

这话意有所指,只听郝风楼又道:“素闻阮将军的高义,一直不曾拜谒,家父亦是久仰大名,此番来这会安,便曾嘱咐,说是有书信一封,还请转交将军。”

他竟是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来,阮健的长子阮雄连忙接了,送到父亲面前。

阮健惊疑不定,不敢多问,连忙展开信笺。

里头确实是一份很规范的书信,里头自称是谅山郝政,说是与某某结交,曾提起过阮将军,久知阮家乃是积善之家,如今会安叛乱,儿子带兵剿贼,还需阮将军承蒙照料一二。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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