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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孙,此番便是要去往卢议郎的家乡。”

“卢子干”三个字引起了祖昭的注意,他不禁再向那几名女眷看了一眼,原本威严的脸se渐渐缓和,露出笑容道:“竟是卢师的亲属,真是巧得很。某曾于六年师从卢师学习经法,只可惜为避党锢之嫌中道放弃,至今遗憾万分。”

他口中所说的卢师正是当今大儒卢植,子干是卢植的表字。卢家与祖家同是武帝迁北屯边之后的大姓,两家素有往来,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六年前自己得以拜卢植为师。

恰逢永昌太守曹鸾上书为党锢士人鸣不平,激怒汉灵帝下诏罢免党锢士人门生旧部故人及父子在内的官员,并牵连遭受终身禁锢,引发历史上第二次党锢之祸。祖家卢家皆处于风头浪尖,不得不避嫌而中断彼此联络。

尽管如此,他多少算是沾得卢植门生的名份,不过在那段学习期间自己并没有遇到同出卢植门下的两位大人物公孙瓒和刘备。

账房先生听得祖昭这番话,脸上的迟疑一扫全无,喜出望外的说道:“原来公子与卢议郎有此等渊源,真是巧了,真是巧了。”

祖昭笑道:“某家便在向南二十余里的徐无县,诸位不妨移步到设下暂避,聊作休息。等休整过后再另行上路不迟。”

刚刚遭受一场劫难,上下惊魂失措,这些旅人自然巴不得能有一处落脚地。既然眼前这位翩翩公子又是卢植门生,多少是一个照应。不过显然账房先生人卑言轻,个人脸露欣然,但犹是赔了一个不是,然后先回身来到那些女眷所在地方,向“大小姐”请示去留。

趁此机会,祖昭总算看到那位“大小姐”的真容,正是那些女眷居中的一位女孩,年不过豆蔻,白se裳衣与脸上都有些许物资,清丽水嫩的大眼睛中还带有几丝泪痕。相对于身边侍女而言,这位大小姐着实算不得姿se出众,不过身上却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气质。虽然先前的劫难让她至今面带惊恐,但在这份惊恐的背后却又藏着一份无比执着的仇恨,这不仅与其他同样受难的年轻女孩们不同,更与她十三四岁的年龄不符。

大小姐在听完账房先生的请示后,低着头悄然看了一眼马背上的祖昭,正巧遇到祖昭看过来的目光,她连忙移目躲避,然后嗫着声音蚊蚋的做出答复。

账房先生小跑着回到祖昭面前,欢快的说道:“公子盛情,在下等人感激不尽,我家大小姐也会铭记恩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祖昭风度的颔首,又说道:“怕你等当中有人不便行走,我叫人去找一些坐骑来。”言罢了,他转向后方检查几具胡人尸首的祖季,吩咐其带两个人返回之前交战的地方,将被she杀胡人的马驹全部牵过来。

祖季不见怠慢,叫上两人之后飞快的上马而去。

在等待的过程中,祖昭让随从分出一半水袋给卢家亲属。他下马稍作休息,与账房先生闲聊了一会儿,得知账房先生名叫卢奂,本是卢家商队的管事,后因家业中落,商队解散,只能在家中打杂。此次昌黎卢家转投涿郡宗族,也正是因为家道不济之故。卢奂的老爷如今尚留在昌黎打点善后,先让家眷分批次迁徙到涿郡。

休息约有两刻,祖季这才牵着五匹胡马返回。跳下马快步来到祖昭面前,他说道:“就抓到这几匹,其他的都跑得没影了。”

祖昭微微点头,说道:“将就将就。让女眷和伤者先上马。”

祖季应了一声,随即与卢奂一起将五匹胡马分配给女眷和几个受伤的从属。

卢奂自然先取了一匹马来到大小姐面前,请大小姐先行上马。哪里知道大小姐来到胡马侧面站定,却再也不动,只是好像发愣似的直勾勾盯着眼前胡马。卢奂以为是胡马太过高大,大小姐无从上马,于是连忙招呼几名健硕的仆人和侍女,搀扶着大小姐上马。可当众人簇拥而至时,大小姐仍然无动于衷站着,一言不发。

祖昭看着祖季安排好其余胡马,走回到自己的坐骑前,利索的跃身上马。正当准备带领队伍启程时,他这才看到卢奂这边还围着七八人,轻踢了一下马肚子走了过去,正声问道:“卢管事,何事”

卢奂一脸尴尬,看了看祖昭,又看了看不知发什么脾气的大小姐。

祖昭眯起眼睛瞥了少女一眼。少女脸上原先的执着表情顿时消失,换上一副惊慌,赶紧低下头避开目光,细腻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红晕。祖昭不动声se的问道:“可有什么为难”

少女依旧低着头,渐显娇喘,一时无话可说。

祖昭等了一会儿,心中有几分不耐烦,但他又察觉到少女似乎并非在耍“大小姐脾气”,于是尽量保持着耐xing。正待他要再次开口询问时,少女忽然开口:“奴不骑胡马。”声音低弱如蛛丝,彷佛一阵风都能吹散。

祖昭扬了扬眉宇,隐约猜出了些许内情。一旁的卢奂恍然过来,连忙弯身向祖昭赔不是:“少侠勿怪,少侠勿怪。昌黎边境向来不得安宁,时常有胡人和高句丽人袭扰。三年前家夫人不幸死于一场胡人劫掠的祸乱,因而大小姐对外族一直深恶痛绝。还请少侠见谅。”

听得这一席解释,祖昭总算释然,倒没想到一个小女孩会有这样的心结。看来对方只是生xing含羞而不善言语,仅能用行动来表达心声,如此想来并无太大的过分。点了点头,他再次翻身下马,将缰绳递到卢奂手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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