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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来折腾她。

“你喜欢给你,我都记住了。”误将她藏起书册的行径当成了喜欢,割爱得可大方了。

里头还有个木匣子,她好奇打开,竟是公婆往来的书信,成了亲后也当夫妻情趣,没有断过。

这一来一往,她看出了趣味。

原来,阿风他娘还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悄悄爱慕着家里头给她请的教书先生,爱他才情纵横、满腹经纶的气质与风华,深闺里的大小姐,竟写了情信大胆示爱。

这教书先生本就有恋慕之心,倒也不是迂腐的死读书人,死守着酸臭教条,两人这一爱,可轰轰烈烈了。

女方家人反对,小姐也决断,宁与家里脱离切割,与先生私奔。

婚后,两人恩爱逾常,也很快有了儿子。

男方家中本就有几亩薄田,并非真一穷二白,日子也还过得去。

偶尔,当丈夫的会端了水盆为妻子洗脚,嘴上调笑道:“奴才在这儿给小姐侍候着。”

这妻子也有趣,大大方方受下了,然后才将夫婿推坐床上,换她躬身一揖。“妾身也在这儿侍候夫君了。”

难怪小小年纪的儿子看在眼里一知半解,不懂这是爹娘的闺房情趣,也有样学样,以为夫妻都该如此。

他们,真的很恩爱,也很幸福。

那字里行间,满满、满满尽是浓情密爱。陆想云看完,心房暖热,望向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丈夫。

他们之间,可能培养出这般绸缪情感?

“想云,要睡了。”明明眼已经快合上,还硬是撑着,非得等着她、抱牢了、身体挨靠着身体,才肯睡。

她轻轻坐在床边,倾身下颚抵靠在他肩背上。

“往后,我们也来写写信,好不好?”

“我不会。”

“心里头想什么,照着写就是了,不必思虑太多。”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承认。“我字丑。”一心只怕被笑,浑然不知,这是妻子用心良苦,想更加了解他、与他亲近,培养情意的方式。

“那我来写,你看就好。”

这回他没应声。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温柔地亲亲他额面。“不是困了?睡吧!”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你瞧,我们这良缘,是不是天定的?夫君。”

这是她写给他的第一封字柬。

那声夫君,其实有一点点撒娇意味,带着浅浅的婉约情意。

他看完了,也不晓得有没有看懂,只是默默地揣进了袖里,然后一如往常一吃完她准备的早膳,出门干活去。

不同的是,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对珍珠耳坠,就搁在铜镜前、放木梳的位置旁边。

她发现妆台上多了一对莹白耳坠子,望向丈夫,那男人东忙西忙,故意不看她,倒是耳廓子红成了一片。

她家这口子,面皮薄,不好意思亲自拿给她,羞了呢!

往后,她不时会写上一封字柬,他也不定时会送她一些小玩意儿。

不一定有多值钱,有时是山上一朵美丽的小白花、有时是一条系在发上的水蓝丝缎、有时是一颗甜甜的桃、一块糕点、一盒胭脂……总之,只要他看了喜欢,就会给她带上。

住附近的小雨儿,最近常往这儿跑,一赖就是大半天,要她教她怎么做衣服。

丈夫初时没表示什么,到后来,表情有些闷闷的。

她察觉了,一日睡前,问了他。“什么事不快活?”

“你叫雨儿不要来了!”

“哪有人这样赶客人的?”

他抿紧嘴,赌气不说话了。

“是雨儿做了什么吗?”否则一般而言,他是不会无由地对人有敌意。

“没有。”

“那为什么?”

“我就是不爱家里有别人。”

“阿风,不可以这样。”女儿出生之后,不是好多了吗?怎么这会儿又独来独往,不理人了?

“那你去、你理她好了,不用理我。”被妻子一教训,他也恼了,委屈地翻过身不理她。

这是什么跟什么?

她愣了好半晌,才领悟丈夫是在吃醋,而且是吃雨儿的醋。

以往家里头只有夫妻两人,她是他一个人的,现在雨儿三天两头往这儿跑,霸着她,害她都没空理他,有人空虚寂寞觉得冷。

她笑了出声。“雨儿也是为了宠她家男人,等教她做好那身衣裳,她就不会常常过来了,你再忍忍好不好?”

他别开脸,不吭声。

于是她凑上前,吻了他一下,在嘴角,再吻一下,在唇上。

他仰着脸,微微启唇,等着第三下,谁知她却不动了。

“你不是不理我了吗?”她忍着笑,假装没看到他满脸的等待与渴望。

他为难了,被自个儿困死,卡在那儿进退不得。

“好啦,原谅你、原谅你啦!”仰着脸,等着她快些摸摸抱抱亲上来。

她这夫婿,超好摆平,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玩弄了小小心机,她掩起笑意迎上唇,柔柔亲吻。

“寻儿吃不吃肉包子?”

“不行。”那么小的娃儿,哪啃得动啊?

“那寻儿喝粥吗?”

“不行。”

“那……”

“寻儿不吃肉包、不喝粥也不吃糕,把你的早膳吃完,不许胡乱喂她,会生病的?”

“喔。”满腔热血父爱被浇熄,祝春风好失望地埋头啃起肉包子,心里不甚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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