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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太阳作者:未知

我是太阳第5章

刁翎是合江省的土匪窝子,过去是三省分界,五县分管之地,说是分管,其实谁也不管,加上有三江交汇之地利和深山老林做依靠,成了土匪们的大本营。刁翎旧时叫兴隆镇,名字叫兴隆,确实也物产丰富。刁翎东边有个飞机场,进出方便,南面有个大甸子,出产大豆、玉米、小麦,还产水稻,出镇不远就是密林子,野味特别多,野羊、野鹿、野猪、狍子,走路都能撞上,也不避人,傻呆呆的,伸手就能捉住,猎户上午出门,懒懒地往林子里去,不到天黑就能收拾满满一挑子回来。镇上千户人家,一万来人口,有酿酒和榨油坊,饭馆茶馆澡堂子,艺窑赌局旅店妓院,吃喝玩乐不愁,由此中央胡子有首歌谣专门唱刁翎的,歌谣中唱道:刁翎甸子赛北平,难舍难离三道通,伤心落泪莲花泡,要吃要喝到刁翎。

刁翎既是土匪窝子,走在刁翎大街上,满耳朵灌的都是来往照面土匪们的行话。两个胡子街上撞着了,粗喉咙大嗓门地就嚷:

西北连天一块云,乌鸦落在凤凰群,不知是君还是臣

西北悬天一块云,君是君来臣是臣,不知是黑云是白云

黑云过后是白云,白云黑云都是云。

从哪来相府

称不起相府,抱老把头瓢把子,吃排饭的。

嘎子,压连子,带这位兄弟进去和五梁八柱碰碰码,倒酒上烟。

谢大掌柜的啦。

这是不熟识的,若是熟人,也少不得一通寒暄:

周当家的,哪哒子乐去了

这不刚砸窑回来。

和谁响

一红窑。

可得你

点正兰头海,吴掌柜不嫌弃,挑点儿

甭啦,赶明儿我也叫崽子踩盘子去,砸它一窑

可得小心。



没听说周昌窑变了

咋个窑变

底线漏水,吃皮子没吃成。

小子点背呗。

张当家的,啃过了

啃了。啃漂洋子。

去玉香堂压裂子

追风走尘,乏了,不爱那个。

屋里来抽两口

上灯花来吧。

行,我候着。

看住皮子,别让它喘了。

土匪们砸窑也好,按财神也好,劫道也好,只要挣着了,便回到刁翎挥霍享乐。娱乐的法子也多,除了吃喝逛窑子抽大烟,最多的还是聚在一起,什么押宝、看牌、下连、走五道、猜谜、看小戏、打飞钱。吃喝时必行酒令,酒令都带着福词,从一到十分别为,当朝一品卿,两眼大花翎,三星高照头,四季到五更,六合六同春,七巧八马九眼盗花翎,十全福禄增。引子另唱,两句,叫打开窗户扇,明月照当心。押宝看牌之类的游戏,必是带彩的,赢钱或者赢子弹,有的时候也赌女人。如果一个女人被两个土匪同时看上了,那就设局押宝看牌,谁赢了归谁。先把那女人扒光了,让躺在炕上,白花花的肚皮做擂台,比的是技艺和胆量。两人看着牌,一个说,我得抽一口。另一个明白,说,兄弟给你取火。说罢去炉子上用二拇指捏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火炭,走过来举到对方面前。这一个也不示弱,格开裤腿,露出大腿根子,说,先放这儿,出完牌再抽。那一个笑道,别介呀,先放我这儿,想抽时言语一声,我替你点。说罢把火炭搁在自己大腿上,大腿肉吱吱地直冒油,人却笑呵呵地边喝茶水边看牌。这一个见头一势没抢先,不服,就说,下晚没啃饱,饥了,让我先贴补一点儿。说着就从绑腿里抽出小别子,眼不眨手不抖地从自己大腿上割下一块肉,丢进嘴里嚼起来。这一个见势笑笑,说,腿肉绵,没啃头,还是顺风有脆劲儿。说罢也抽出小别子,一刀割下自己的耳朵,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起来。那局赌牌,胜负便大致见了分晓,女人这个时候就可以起来穿上衣服跟着赢家走人了。

刁翎匪巢聚匪生乱,成了北满的一个祸害窝子,其间也不是没有被进剿过。进剿一共有过三次,第一次是苏联红军干的,开始苏联人不相信土匪有多大能耐,没把刁翎放在眼里,后来土匪袭击了苏军的一支车队,苏军突然被袭,死伤四十余人,其中还有一名副司令,而土匪才死伤了上十人,苏军生气了,派出坦克大炮猛轰刁翎,但土匪知道了消息,撤得快,只毁掉了一些房子。第二次是抗联干的,抗联用缴获的日军飞机做幌子,假装国民党对谢文东等匪首加委仪式,诱其聚集,想一网打尽,但土匪狡猾,在集合的时候骗去了许多老百姓,鱼目混杂,埋伏在刁翎外围的抗联部队怕伤着群众,没有下手,撤了。

关山林的独立旅参加了第三次对刁翎匪巢的进剿。方强亲自指挥三五九旅和独立旅发起进攻,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独立旅和三五九旅分进合击,一寸一寸攻进了刁翎。当时匪首谢文东、李华堂、张雨新、孙荣久、车礼衍等人都被困在刁翎城里,率有九干余名匪徒。谢文东是光绪十三年生人,出生于一个贫苦农民家,属于满族正白旗人,年幼时在家种过地,养过蚕,当过马贩子,康德元年率众举事,打过伪满军,杀过日本人,康德二年东北抗日联军成立总指挥部,谢文东被选为委员长,赵尚志当总指挥,李华堂当副总指挥。1939年谢文东吃不住日本讨伐队的围剿下山投降了日本人,抗战胜利后他又打出了中央军的旗号,此人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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