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3)

准备转身走出门去了。但是白淑芬下面的话阻止住了她。白淑芬说,我本来不该来的,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是德米有一封信在我这里,我想我应该把它交给你。乌云脱口而出,德米德米吗她在哪儿信在哪儿白淑芬说,她在刚果,是非洲的一个国家,她爱人在那里当武官,半年前她打听到我的地址,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夹有给你的一封信。白淑芬看出乌云是真的有些激动,她是急切地想要得到那封信。白淑芬自己也有些激动了,她从衣兜里拿出那封信,交给乌云。在交信接信的时候她们的手碰到了一起。乌云下意识地往回缩了一下,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厌恶感。这一点儿白淑芬也感觉到了,她很窘,她很抱歉地往回退了两步。乌云拿到了那封信,她在信皮上一下子就认出了德米的笔迹。德米的字不像她人那么忧郁,女人味很浓的德米写的字却像男人,风吹似的往一边倒。乌云过去总爱和德米开玩笑,说,德米你这么歪着倒着,你想谁来扶你呀德米说,我不拐不瘸,我要谁来扶呀乌云说,你瞧你的字,红花无骨,娇滴滴的,不是想人来扶,又是什么德米就还嘴说,乌云,你连婆家都没找下,你说这话臊不臊乌云先没听懂,后来明白过来,就奔过去胳肢德米,两个人滚在床上咯咯地笑,闹得在一边咬着笔杆愁眉苦脸背拉丁文的白淑芬抢白她们说,一对疯丫头,你们还让人背书不背那是一个多么好的年代乌云不禁想起了那个年代,想起了东北,想起了拉丁文考试和冬天的小泥炉,在朔风呼呼的冬天她和德米一边考对方的配剂公式一边互相暖着手,她们在炕上盘着腿就像一对亲姐妹那么说着悄悄话。乌云想到这些不由红了眼圈。白淑芬看出乌云受了感染。白淑芬干巴巴地说,信我没拆,我知道我不该拆,就算找不到你我也不会拆的。乌云也不会拆,不会当着这个人的面去拆那封写给她的信。乌云把信收起来,抬起眼看着白淑芬说,还有别的事吗白淑芬张了张嘴,样子很困难,她知道乌云希望听到她说什么。白淑芬说,没有了。乌云先走出值班室。白淑芬跟了出来。她们没有说道别的话。很明显她们不会有什么再见的。乌云还是勉强自己站在那里,看着白淑芬低着头匆匆走出工厂的大门,消失在围墙的拐角处。她才四十岁吧,怎么就变得这么臃肿了乌云这么想着,她转过身,快步往医院走去。乌云:你好。

路过沈阳的时候我从过去东北药科专门学校的一位同学那里知道你和班长在一个部门工作过,我真为你们高兴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可惜我必须尽快赶到北京,我丈夫在那里等着我,我们要赶乘17日的飞机去香港,然后飞刚果,错过了这趟航班又得等半个月,那就误事了,否则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1949年我从四野调回内蒙,那是我的故乡,也是你的故乡。组织上要我回去充实那里的干部队伍。我在那里认识了我现在的爱人并嫁给了他。他叫葛长林,是汉族人,1937年参加革命。瞧,我们有多少共同之处。我们都是蒙族人,爱人都是老革命,而且他们的名字中都有一个林字你的事是别人告诉我的。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在学校时我就喜欢你。也许我不太善于表达,但我是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的。你的每一次进步都令我由衷地高兴。你美丽、活泼、开朗、善良,你那么纯洁又那么质朴。我知道你日后会遇到一个好丈夫的。我真是这么想的。现在这一切都实现了,我都差点儿为你流泪了。

老葛是1953年调到北京的。我们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大的叫葛八一,是个男孩,今年十岁,小的叫葛胜利,是个女孩,今年六岁,他们都很活泼,老葛是个好丈夫,他很疼我。他比我大九岁,他说他是我。他总这么开玩笑。只有一点儿不好,他抽烟抽得太厉害,连周总理都批评他,说他要再不戒烟,就罚他脱军装。老葛真的吓得不轻。但这个人阳奉阴违,他当面不抽,躲到背后抽,而且变本加厉。现在他每天抽两盒牡丹,我简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现在已经转业了,分到外交部做干部工作。老葛这次去刚果赴任,组织上要我照顾他,协助他的工作。我刚从内蒙探亲回来。我对刚果的情况一点儿也不熟悉,听老葛说那个国家曾是古代刚果王国的一部分,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后,法国殖民主义者把它划为自己的殖民地,在刚果人民英勇斗争下,于1960年8月15日宣告独立。刚果的人民对中国人民十分友好,他们非常理解和支持中国人民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一年之前我们刚刚和他们建了交。但是老葛又吓唬我说,刚果人很热情,他们见了男人要拥抱,见了女人要亲吻,不管谁的老婆,他们都亲。开始我真的给吓住了,我还从来没有让别的男人亲过,我觉得这臊得慌,你想想,你的男人站在一边,他过来搂着你亲嘴,那让人脸往哪里放老葛说那是人家的礼节,你得尊重人家。后来我才知道老葛那是开我的玩笑。他这个人,你真的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乌云,你和咱们班长在一个单位工作过,我真是羡慕你们,想当初我们三个人亲如姐妹,那种日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工作单位,所以托班长转这封信。我很想念你们,真的很想念。你能给我写信吗我的地址是:刚果共和国布拉柴维尔中华人民共和国领使馆。来信告诉我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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