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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事不关己,却不计利害不计一己安危的大义之士,只有你和县学的那些生员们罢了。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彭公子颇具古豪侠风范,比起你来,该惭愧的是我们才对。”

被夏浔这么一夸,彭梓祺的嫩脸羞红起来,好像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煞是好看,她忸怩了一下,低声问道:“那你呢”

“我”

夏浔苦笑了一下:“我么,我就是一打酱油的”

“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是受你感召,这才甘冒风险,策划救人呐。”

彭梓祺掠了掠鬓边发丝,低低嗔道:“油嘴滑舌,甜言蜜言,就会哄人。”

她全未注意,自己这个举动已是女人味儿十足,只要不是瞎子,人人见了都晓得她是女人了。

夏浔看到她突然露出的女儿家风情,也不由得一呆,彭梓祺睨他一眼,浑未察觉地道:“你看什么”

夏浔连忙移开目光,说道:“没甚么,对了,一直还未问过你家的情形,只听说彭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说说你的情形好么”

彭梓祺挽着马缰,柔柔地道:“也没甚么啊,其实就是人口多了些,光是堂兄弟,我就有二十多个,兄弟姊妹大排行的话,我应该排在嗯,算到我们这一房却少了些,我娘亲生的只有两个。”

“哦你是哥哥,还是”

“我是”彭梓祺忽然省起现在的身份,忙道:“我当然是哥哥,我还有个孪生妹妹。”

“哦你和妹妹是龙凤胎你妹妹长什么样子,性情脾气如何”

彭梓祺立刻警觉地看向他:“干嘛”

“路上无聊,随便问问么。”

“哦,她呀,她”

彭梓祺眼神闪烁了几下,慢慢说道:“龙凤胎不一定长得很像的,不过不过我妹妹和我长得非常像”

“她也喜欢舞刀弄棒吗”

“才没有,她嗯,针织女红,烹饪家务,样样精通。性子也温柔的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看我家比不得你那样的士绅府第规矩大,可我家的女孩儿也都是知书达礼,性情贤淑的”

她一面大言不惭地夸着自己,一面有些心虚地瞟几眼夏浔,夏浔强忍着笑出声来的冲动,一本正经地道:“唔,这样的好姑娘,媒人一定把你家门槛儿都踏破了吧,许了人么”

彭梓祺吱唔道:“还还没有”

“怎么会不会是因为你家这个年轻貌美温柔娴淑的大姑娘整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弄得别人根本不知道你家还有这么一个待嫁的闺女吧”

“当然不是”

彭梓祺气极败坏地道:“因为因为我做哥哥的还没娶,她她做妹妹的当然不好议及婚嫁。走啦走啦,赶路要紧”说着狠狠一鞭,催马急去。

夏浔是算准了往返阳谷与青州的时间的,回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所以彭梓祺既然促行,夏浔便也不再多话,二人打马如飞,这一日到了黄河岸边,站在堤坝上望过去,河对面那座小城就是阳谷县了。

夏浔一马当先,提缰上堤,纵目远眺,心中暗想:“过了这个渡口,就能见到那位西门大官人了,此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浑未注意,行在他身后的彭梓祺一向挺拔的腰杆儿此时忽然软了下来,彭梓祺手抚腹部,面露痛苦之色,她想纵马上堤,一连踢了两次马腹,却因双腿无力,马儿竟纹丝没动。

第046章西门大官人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立马长堤,只听咆哮如殷雷滚滚,只见波涛汹涌东去,惊涛拍岸,气势磅礴。

河水就像一条发了狂的蛟龙,却被两岸雄壮宽厚的长堤牢牢地困住,只能沿着河道奔流直下。这条堤坝修筑得非常好,又宽又高,结实无比,打下了这样坚实基础的堤坝,只要能在维修上及时一些,百年一遇的洪水,至少在这一河段不会有问题的,不太容易出现决堤淹没两岸村庄城市和农田的情形。

这一段水利工程是在元朝宰相脱脱的主持下修缮完成的。说起这脱脱,倒也是个人物,元朝末年时,政治腐败,经济困顿,庞大的元帝国日薄西山,摇摇欲坠。脱脱上任后励精图治,废除伯颜时期旧制,恢复科举取士,减除盐税,蠲免负逋,开马禁,恢复经筵讲学,治水利,兴屯田,堪称一代贤相。

黄河古道当时已非常破败了,经常出现溃堤决口的事情,朝廷不能不修,但是怎么修却意见不一,脱脱不想再干分段缝缝补补的事情,这位官儿只争朝夕,想轰轰烈烈大干一场,一步到位,修出一条至少遗惠百年的牢固长堤出来。

可是做好事也要量力而行的,以当时的国情,朝政刚见起色,民生尚未恢复,这样浩大的工程对百姓来说是个多么沉重的负担可想而知,这时是不宜大动干戈的,你想遗惠子孙后代,也不能让当代的人过不下去啊。于是乎,明教北宗的韩山童在河泥中埋石人一只,“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数十万因治河而汇聚到一起的百姓反了。

望着眼前滚滚东去的黄河水,想着这数十年间因它而起的风云故事,夏浔忽然觉得,这位脱脱宰相挺像一些穿越小说里的穿越者,不顾眼前实际,一味着眼千年,恨不得把他孙子的孙子的孙子辈儿的问题都在他手里完全解决掉,留一个万世太平。

殊不知大跃进是行不通的,天机难测,无人可以预料。你预见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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