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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毯,我索性脱下鞋,赤脚踩在上面,触感绵软犹胜棉花。
房间很大,甚至比我家的面积还大,可我却实在没有兴趣去欣赏,身子一倒,陷入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中。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有敲门声传来。
打开门,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
“先生叫小姐下来吃饭呢。”
我点点头,穿上鞋跟着下了楼梯。
他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在餐桌前就坐,坐姿略微随意,却丝毫不失优雅。
“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微微颔首。跟着那个阿姨便离开了。
我知道,整个别墅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了。
他淡淡望了我一眼,“怎么还不坐下?”
长长的餐桌周围,竟只有两把椅子。
我只得慢慢拉开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他抿了一小口汤,见我还没动静,便道,“吃吧。”
我“嗯”了声,开始胡乱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往嘴里送去。
“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林嫂说。”
我微微诧异,乖乖点了点头。
林嫂是家里做饭的佣人,也就是刚刚的那个阿姨。
默默吃完了饭,我犹豫着要不要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
“这些有人收拾,你上去休息吧。”
我仍旧是轻轻“嗯”了一声,低头快步上了楼。
草草洗漱了番,便关了灯蜷在被窝里。
我的视线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定格到远方漆黑无垠的夜空之中。
今夜无月,几颗星星寂寥地挂在天幕,闪着微弱的光。
耳边依稀有轻微的虫鸣。
这一夜我竟睡得尤为踏实。
第3章沦陷(2)
我并不是个内向的人,之前的日子里,我也是活泼开朗的,对任何人都可以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可遭遇了亲人离世的巨变,我没有办法再向从前那样笑,没有办法再向从前那样与人交流。
整整一年,我都是沉默寡言的。
我和他在这一年中说的话,寥寥可数。
好在他也并不怎么爱开口。
甚至,他是极喜静的。
因此佣人并不在别墅住下,而是每天工作完之后便即刻离开。
地板上厚厚的地毯不是为了舒适,更不是为了装饰,而是为了尽可能地减少噪音。
一年的时间里,我常常坐在卧室落地窗旁的地毯上发呆,目光所及,视野极为开阔。
一望无际的绿化带,清澈平静的人造湖,以及错落有致的可爱房屋。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和父母一起的温馨时光,如今距我竟是那么遥远。
每当这时,思念和痛苦就会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向我涌来,侵袭着我的身体,淹没着我的意志。
我像一个承受病痛折磨的人,试着寻找各种方法来麻痹自己。
我比往常加倍地用功读书,只有在学习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可以被暂时地转移。
可惜也仅仅只是暂时,每当我放下书本,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又会如约而至。
可奇妙的是,每当看到他时,我的心便会突然地安定下来。
他就像麻醉剂一般,能使我的痛楚缓解。
我越来越依赖这种感觉,我不受控制地用越来越多的时间来关注他。
我极度渴望能够了解他的一切。
他的生活习惯非常规律,甚至规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每天早上七点准时用餐,七点半出门,从无一日例外。
而打扫的佣人则在他快要走时才赶来,刚好可以避免他不受打扰。
他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
他刚好比我大十岁,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都还未褪去校园的青涩之气,而他却已从国外取得硕士学历归来,如今在沈氏集团担任总裁。
沈氏集团是本市首屈一指的家族产业,底蕴深厚,财富惊人。
我对其名气自然早有所耳闻,可我虽然姓沈,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和沈氏有联系,对我来说,如今的一切都是从前根本不敢攀望的。
我小的时候,曾听妈妈提过爸爸离家出走的原因。
说来倒是狗血,我的奶奶因为爷爷在外边有了别人,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
我的爷爷则是个薄情的,竟在奶奶死后不久便将人娶了过门,因此爸爸和他大吵了一架,并从此断绝了父子关系,二十多年来一面都未曾再见。
而我的小叔,便是爷爷和他的第二位夫人所生的孩子。
我看得出,他与自己父母并不亲密。
也许是从小就被送出国的缘故,亲情于他来说,陌生又疏离。
而在他刚刚回国打理家族产业不久,他的父母又离开本市,定居国外。
这对我来说倒是有些庆幸,我无需烦恼要和自己的爷爷还有名义上的奶奶打交道。
而他也鲜少和他们联系,偶尔听见他们通话,他的语气让人觉得遥远又生疏,且每次都匆匆挂断。
他似乎对所有事物都吝惜投入感情。
我甚至不曾见他真正的笑过。
他的笑容永远是公式化的、客气而又礼貌的微笑,令人挑不出一丝错误,却也没有一丝温度。
我也不曾见过他动怒,哪怕是一点点的情绪,都很难在他脸上捕捉到。
他似乎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无论是公事还是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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