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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

多么美妙的声音。

我变得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一个犯了毒瘾的病人。

我渴求、焦虑。

我暴躁、癫狂。

我拼命撕扯自己的头发,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

如果可以,就将自己的身体撕碎。

将五脏六腑掏出来,将骨头折断,血液放空。

这样,才会安静下来吧。

我累了。

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瞳孔骤然放大,无法呼吸。

像被扼住了咽喉,夺取了氧气。

我磕磕绊绊,几乎是爬到了厨房。

拿起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在胳膊处用力划下。

被皮肤阻塞的,猩红的鲜血找到了出口,喷涌而出。

随之通畅的,还有气管处的淤堵。

窒息得到了缓解,身体垂落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眼前是触目惊心的红,和白皙的皮肤,视觉冲击强烈。

我崩溃地笑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败气息。

一只在黑暗泥潭里挣扎的虫蚁。

只能被污泥吞噬,同化,最后慢慢腐烂。

不能再在屋子里待下去了。

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死的。

第五十四天。

阳光晃目,在棕黑的咖啡里投下闪烁的光点。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搅拌着一杯蓝山咖啡。

这家咖啡厅临海而建,可以俯瞰优美的海景。

蓝色的大海,绿色的岛屿。

环境清爽安静,空气中有让人觉得惬意的浓香气味。

音响里正放着《yeore》的钢琴曲。

咖啡厅的名字叫做“彼岸”。

是那种一对上眼,心里就莫名地有种强烈的震颤。

我走了许多的路,去了许多家咖啡厅,试了许多杯咖啡。

只有这家的口味是最接近的。

可惜也只是接近,无论怎么品尝,总是觉得少了一些东西。

说不出少了什么。

明明和我冲泡的味道一样。

可是,却还不是他口腔中,熟悉的味道。

我想了很久,才慢慢明白。

或许,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是独一无二的。

即使喝的是同一杯咖啡,气味也会有所区别。

可是……

我却只能以这种愚蠢的方式来接近他。

我却只能以这种幼稚的方式来想念他。

我却只能以这种可笑的方式,妄图来,自欺欺人。

第五十九天。

清晨,空气冷冽。

一群鸽子在教堂顶盘旋飞过。

我坐在喷泉池旁的长椅上,在手上呵一口热气,吸了吸冻红的鼻子。

密密麻麻的鸽子在广场的空地上,或是踱步,或是扑扇着翅膀低低飞起。

这个时间人还不多,只有少数晨跑的人,以及被大人们领着的几个小孩子,正小手捧着谷物喂着鸽子。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里,离我所住的小区并不远,步行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之后,我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可以坐上一整天。

我贪图这里足够热闹,可以借此分散注意力,身心也会暂时的得到放空。

一只鸽子向我走来,跃到了我的腿上。

我小心地伸手将它抱在怀里,轻轻顺着它蓝绿色的羽毛。

它乖乖地眯起眼睛享受。

我将自己打理地很好。

头发干净清爽,衣物整洁得体。

从外表看来,我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正常人。

在人前的时候,我的行为也恰当礼貌。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仿佛我过着正常的生活。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我的病情在不断恶化。

我仍旧失眠,就算睡着也会很快醒来。

我梦见各种光怪陆离的东西。

那些梦都是模糊的、破碎的,隐约有许多纷乱混杂的色彩影像交织,记不清具体的内容,只记得那种强烈的窒息感,像密布的荆棘一样紧紧缠绕着我。

我每天夜里都要无数次地从这些噩梦中挣扎、惊醒、再昏睡。

我的身体会突如其来地疼痛、震颤、抽搐,像是突然地被电击。

我会在深夜里打开窗户,从十八楼的高度往下望去。

风呼啸而来,吹起我的头发和衣服。

有种强烈的渴望。

就是再向前一步,然后跳下去。

从这样的高度摔下去,一定救不活吧。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再有痛苦?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得到解脱?

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仅凭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来克制自己。

意识清醒,会吓出一身冷汗。

我不知道,更不敢去想,那根理智的弦究竟何时会崩断。

每天黎明,看着天空微光逐渐变亮。

一边庆幸,终于又捱过了一天。

一边煎熬,又要开始新的一天。

第六十二天。

乌云和太阳在拼命较量。

时而晦暗浓厚的云层包裹住太阳,天空阴郁沉沉。

时而太阳逃出它的禁锢,挣扎着洒下阳光。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已经不记得持续了多少次。

最终,太阳无力地跌落太平线下。

我仍旧坐在长椅上。

手指紧紧抓住石椅的边缘,指尖磨出铁锈般的血渍。

已经整整三个小时。

眼睛死死盯住对面的公共电话亭。

我已经快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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