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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嘀咕,“倒不像……可是夫子做什么这样打扮?”

他明显绷不住了,“我家常就是这样穿着,到底你是夫子,还是我是夫子?做学生的有权利来指责夫子么?我穿得这样碍着你了?”

弥生怏怏住了口,心道碍倒是没碍着,但是他在她面前展现好身材,自己有点食不知味罢了。

她也不吭声,捧着一碗羹使劲扒了两口。他垂眼看了直皱眉头,捋起广袖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布菜,“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想吃辣么?”

弥生只是摇头,心里嗟叹,她是吃不下啊!平常威严的夫子,如今这样秀色可餐的戳在她眼里,她惊得下巴都要合不上了,还谈什么吃呢!

他仍旧拧眉望她,但是渐渐眉心的那点褶皱展平了。她在灯下的样子愈发的美,她有一张经得起日光当头照耀的脸。然而烛火是温暖的颜色,给她过于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柔软的金黄。稚嫩的,迟迟的,羞答答的……他凝视着,胸口感到沉闷压抑。他一直很有把握,可是这次竟觉得渺茫。他扶住额,微微叹息。他求的到底是什么?只是面前娇花一般的容颜么?不是的,他知道,远不止这些。但是她呢?她在他门下三年,于他来说,远比那些虎狼兄弟重要得多。

他仰头灌了两口酒,烧刀子烈性,一路辣辣的蜿蜒而下穿过他的胸膛。再调过头看她,她握箸的手简直就像牙雕,曾经安静的在他掌心里停留过。她让人怜且爱,可是却生于王谢。

“细腰。”他低声唤她。

她抬起头,幼鹿一样大而清澈的眼睛,木讷的嗯了声。

他多想靠近她,越渴望,越是痛苦的煎熬。他吸了口气,“从前夫子太严厉,以后对你好些,好不好?”

她懵懵懂懂的应,“夫子严厉是应该的,学生没有怨过夫子。”语毕复一笑,“不过若能和颜悦色些,那再好也没有了。”

他的唇角渐渐扬起来,她是高兴的,他奇异的觉得满足。食案窄而长,她就在对面,触手可及。几乎不受控制的,他探过去握她的手。她惶然看着他,竟没有女子的娇羞,“夫子怎么了?手冷?”

他脸上倏地五光十色,索性道,“我身上也冷。”

她咂咂嘴,“我就说么,穿得少了会着凉。”边说边回头,奇怪两腋侍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退尽了,连无冬无夏也不在。这下子比较麻烦,想叫人给他加件衣服都不成。她想了想道,“我到外头喊人来,再给你拢个炭盆好么?”

她说“你”,没有用敬语,就像是对等的两个人很松散的交谈。他站起身,款款而来,“不过略有些,不值什么。”

其实屋里烧了地龙,温度也不算低。弥生纳闷着,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感到冷,夫子是男人,男人怕冷真是稀奇得紧。

“莫不是回来的路上冻着了么!”她琢磨着,“早知道坐马车多好,外头下着雪,看受了寒气……”

她只顾聒噪,他听她啰嗦也不嫌烦,心里盼到了极致,便不再顾忌那么多,倾前身就把她抱在怀里。只喃喃道,“别动,让我暖一暖。”

弥生瞬间僵住了,这是怎么话说的!先头在府门外抱她,不过是看她吓得可怜安慰她。那现在呢?不盐不酱的,算怎么回事?

她心跳如雷,血潮澎湃着直往脸上涌。想起夫子光溜溜的胸膛就叫她难堪,贴得也忒近了。这会儿进来个人,岂不是满身长嘴也说不清!她左思右想两难得很,早前王祥还卧冰求鲤呢,如今夫子冷,她晤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心中虽坦荡,到底不能泰然处之。他的鼻息还在她耳畔萦绕,现在半点看不出有尊长高高在上的威严。他就是位寻常的郎君,还是位相当俊俏的郎君。

弥生咧着嘴开始胡思乱想,世间难得的美人儿呀!能给这么漂亮的夫子当暖炉,实在是荣幸之至。推开他么?说真的应该推。可是怎么办呢,她似乎也贪恋,舍不得从里面挣扎出来。

他的手覆在她的背上,窄窄的孱弱的,用力按向自己,可以填进心里去。他又俯下些,这样可以和她挨得更紧密。她在他怀里,人绷得直挺挺的。他夷然笑起来,目下还没适应。不过不要紧,多抱两次就习惯了。

弥生晕淘淘,突然想起刚才来请安的胡姬。她迟疑道,“要么夫子等一等,我出去找人传话,把小夫人们请来?”

“叫她们来做什么?你不是很有孝心的么,才晤了这么点时候,就不成了?”换做平时应该义正严词的话,现在说起来也颇为绵软无力。又道,“还有你嘴里的小夫人,我同你院里的人交代过,她们没有转达你么?你和她们不是同一类人,日后远着就是了。”

她贴着他的胸口,他说话的时候胸腔嗡嗡的震动。她稍离开些,抬头看他,“夫子,你这个取暖法很怪异。我身上的夹袄那样厚,能晤着你什么?”

她真的是个很败兴的丫头!他满怀的柔情生生被打断了,蹙眉放开她道,“爱怎么取暖是我的事,还要你来教我?”

弥生有点难为情,这话怎么理解?他抱的虽然是她,但是也不与她相干吗?夫子的心思果然不是常人能猜透的,于是她安安分分闭上了嘴。重新伺候他坐下,给他斟酒,陪着笑脸道,“夫子说得是,学生愚钝,什么都不懂。夫子做事必定有夫子的道理,我还要问出口,更显得我笨了。”

他坐在圈椅里,神情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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