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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舟佯装生气:“你们这群混账!别在小孩面前乱开玩笑!”接着借着酒意,一个个打了过去,众人笑得放浪形骸。

打完了又折返回来喂叶轻吃点心,妥贴帮他拢好衣襟,轻声问道:“别听他们瞎起哄,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叶轻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怔怔然看着他的眼睛出神,嚼动食物的嘴巴却不停下。沈梦舟第一次发现养个这样的孩子真是太省事了,不哭不闹,给啥吃啥,简直是再安分不过的了,唯一的不足就是,不会笑,怎么逗都不会笑。

沈梦舟坐在叶轻身边,把这件事告诉朋友,请他们一起出出主意。有人不屑一顾:“哄小孩儿最容易不过的了,他们最图新奇,买点小玩意儿,逗弄一下不就好了。”

也有人出了馊主意:“人都说古人为图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我说沈兄既想要人家笑一笑,不妨效仿一下那周幽王,下个血本来个一掷千金怎么样?”

随即众人呼应,一时叫好。

沈梦舟年少得意,向来挥霍无度,闻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便有些蠢蠢欲动,当即脑袋一热,大手一挥,当夜带着一群猪朋狗友在城内最高最大的云香楼里设下宴席,豪撒千金,烟火连天,引动半个城围观,然后在顶楼整整醉梦了三天三夜。

那一夜,高楼之上,百花宴席,一群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纵情欢歌,醉卧十丈软红。璀璨烟火,彻夜不熄,如世间最美丽的长明灯,既落在天幕边,也落在他们脸上,那孩子的眼里,似乎有万千星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叶轻从头到尾都没有往烟花绽放看去——哪怕这是一场专程讨他欢心的晚会。

三天后醒来,发现身边躺着的叶轻被自己灌了很多酒,睡得差点醒不过来,他为此遭到师门责罚,被关了整整三个月的禁闭。出来后,叶轻长大了一点,重新以陌生眼神打量着他,好像不怎么认识他了,也不再往他怀里钻了,言行间少了几分亲昵,多了几分敬重与疏远,后来开始识字,竟开始学起老学究那一套,一板一眼地“尊师重道”起来。

沈梦舟觉得无趣,渐渐也不再管他了,只是自觉有愧为师之道,从此减少了去喝花酒的次数。

而后,岁月荏苒,悠悠然十数年光y-in倏忽而过,定格在脑海中最深刻的竟是最为不堪的回忆,宿醉醒来的惊慌失措,撕裂的锦绣布帛,耳畔低吟哭泣的嗓音,充斥在房中的香甜旖旎气息,竟是满室荒唐,逆伦人情!

那个时候,他真想杀了自己,了却这萎靡罪恶的一生。

大梦初醒,已是日上三竿,凌涯子全身酸痛,大汗淋漓,竟是被梦魇住了。

小南在厅中跟来人大眼瞪小眼。

“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被称为主人的“廖兄”反而表现得像个客人般左顾右盼:“这是我的宅子没错啊,你又是谁,梦舟呢?”他坐下后偷声嘀咕道:“梦舟怎么又养小孩儿了?这个看上去可机灵多了。”

“梦……梦……谁?” 小南十分不解。

好在这时,凌涯子走了进去:“廖兄。”

“梦舟啊,来来来,介绍一下,这小子谁啊?怎么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凌涯子无声叹气:“介绍一下,这小子叫小南,现在被我养着,好吃懒做得很,”他又对着小南道:“这位是我昨天向你提到的好友,廖准,廖兄,也是这处宅院的主人。”

小南睁大眼睛:“料准?你也是算命的?”

廖准:“???”

凌涯子轻咳一声:“廖兄是以行走江湖为生,跟我们这种……呃……不一样……”

廖准用力拍拍他肩膀:“说什么呢?我们兄弟间十几年的交情,分那么清干嘛?走走走,好不容易才见一面,跟哥哥喝酒去。”说着就要把凌涯子拉出门去。

“你们要去哪?我也要去!”小南在后面道。

“嘿嘿,”廖准一脸不怀好意,“那地方你可去不得,你现在太小,等过两年身子长成了,叔叔再带你玩好玩的。”

“你们该不会要去喝花酒吧!” 小南虽然年纪小,好歹也是个浪迹于市井之中的人,所知驳杂,怎么会不懂对方的意思?

“你还懂挺多的嘛,可惜我们不能带你去,你还是乖乖在家看看书吧。” 廖准强硬坚持。

“你也要去?” 小南拉住凌涯子的衣袖,大声喝道。

凌涯子盛情难却,加之确实很多话需要与廖准叙旧一番,只能好好劝慰小南:“我不会出去鬼混的,你在家安安心心等我们回来吧,我带好吃的回来给你。”

小南却是不听,直接跳起脚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荡?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将来的媳妇儿吗?”

廖准简直叹为观止:“我的乖乖——诶不是,什么玩意儿,我说老沈,你养的小孩怎么一个比一个还古板?”

凌涯子:“……”

☆、第 6 章

风声飒飒,郊外古道荒凉,勒马伫立的青年男子马鞭在手,脸上带着y-in郁神色,冷冷听着身后家臣的汇报:“……据叶安传来的消息,最开始是在骆城外掌控到他们的行踪,然后一路紧跟着不放,三天前叶安随着他们一路进了骆城,然后进了一处宅子,盯了很久再没有出来过,隔天后有个武人打扮的人上前敲门,与那个人相……相谈甚欢,那个武人也在宅子里住了下来……两个时辰前留下小孩在屋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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