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3)

汉王想到此处,急得都快哭了。

回到府中,家令又凑上前来问陛下因何召见。汉王一说,家令大喜:“殿下若有王妃照顾,是再好不过了。不知是哪家淑女?臣这便去准备,三书六礼,一样都不好轻慢的。”

他一点也感受不到她的忧伤。汉王生气了,绷着脸,道:“不急。”

家令还没发现,依然乐呵呵的:“也是,也是,自然是要以郑重为上的,急不得,急不得。”说罢,又急不可耐地问:“不知王妃是哪家好女啊?”

汉王抿了抿唇,暗暗咬着牙,一言不发地转身回了寝殿。

家令不解地摸了摸胡子,叹息道:“殿下高兴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第三章

汉王思索过了,拒婚一事,大抵要靠她自己了。

三日后,太常送了请帖来,邀汉王殿下过府一叙。汉王便知,是要请她亲去见一见了。汉王挖空了脑袋想了三日,算是想出了些对策。

若她推辞婚事,怕是对太常之女声名有碍,不如反过来让太常来挑剔她。

她那处境,太常想是知晓的,她摊开了与他分说,想必太常,也不至于执着。

这日正是往太常府中一叙的日子。

汉王整肃衣冠,带上十来名仆役,登车往太常府上去。

太常一早便开中门恭候,在门前等候许久,终是见到王驾驾临。他忙走下台阶,站在门下施礼迎候。

王驾在府前停下。随侍王驾的宦官上前开了门,在车驾旁轻唤一声:“殿下,到了。”

太常稍稍直身,抬头望向那车门,只见片刻,车中便走出一少年来。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肌肤细致得如瓷器一般,显得稚气未脱。下了车,她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弯了下唇角,算是笑过了,口中以官职相称:“太常免礼。”

太常道了:“谢过殿下。”方直起身,笑着引汉王入府。

汉王跟在他身旁,一路朝里,往厅堂走去。

太常言辞诙谐,与她说些趣事,汉王也认真听了,却甚少开口。话头说着说着,不免就往正题上转。

太常叹了口气:“小女出生之时,她的母亲,因难产过世。”

汉王依旧只听不语,耳朵却刷的竖起来。

“她是臣长女,那时,臣也是头一回做父亲,颇为生疏,过了几月,家中又为臣聘了一房续弦,臣之舅兄唯恐家中诸事忙碌,照料不好小女,派了人来接她去。直到今年春日,舅兄过世,我父女方得一见,了却了臣日夜记挂。”

太常语气寂寥,缓缓叙来。

二人已在堂上坐下了,婢子奉上茶来,汉王已端起茶盏,闻此言,又放回手边的几上,转首过来,身子也跟着侧了侧,朝着太常,不解道:“太常既如此想念令嫒,何以十七年不见一面?”

太常面容一僵,又忙笑了两下,道:“殿下有所不知,山高路远,道途不便,她彼时年幼,怎堪奔波?臣也是……”

他还没说完,汉王便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太常果然慈父心肠。”

太常便哽住了,笑了两声,竟有些接不下去。

汉王转过头去,也不说话了。她有些生气了。她又不傻,哪里听不出太常是因续娶,担心原配之女,碍了新妇的眼,方送她走的,一走十七年,不闻不问。

她前两日只忧心如何将这桩婚事揭过不提,却未曾想过,为何太常要将女儿嫁与她。眼下看来,必不是女儿着想。

她原想与太常分说,女儿若嫁与她,是祸非福。这下也不好开口了。

也是,太常身在朝中,岂能不知她处境,却仍要将女儿嫁与她,想来是细细计量过,另有所图的。

汉王气鼓鼓的,若是此时四下无人,她的脸颊就要鼓起来了。

太常约莫也觉尴尬,又笑呵呵地开了口:“小女命途颠沛,幸得有殿下,可为良人。连陛下,也以为是良缘。”

他又请出陛下来压她了。汉王在心中哼了一声,双唇闭得紧紧的,一个字也不说。

太常又道:“堂中闷热,臣府中有一亭,每到夏日,夏风穿亭而过,凉爽异常,殿下若有兴致,何不前往一观?”

汉王不想与他同处一室,便颔首答应了。

太常唤了名婢子来,令她领着汉王去。

汉王这才想起,大约亭中,便是她要见一见的人了。

她顿时觉得紧张起来。一面走出去,一面想,太常这边已是心意坚决,难以动摇。如此,不知亭中是否还有转圜。

太常送她到堂前,看着她随婢子渐行渐远,抬手捋了捋须,轻轻叹了口气。

经过一道游廊,景致忽然开阔起来。

婢子笑得略带羞怯:“殿下,就在前方了。”

汉王点了点头,环视一圈,便又目不斜视起来。她其实有些拘谨,但又不知如何纾解,不知如何掩饰,便干脆抿唇不语了。

她自小就少在人前,也不与人往来,待大一些,偶尔出宫饮宴,就不知如何待人接物。她起初颇为无措,直到某一日,晋王兄府上,彼时还是公主的陛下对着一聒噪的世家子只淡淡一笑,却不搭理,世家子起初还未看出什么,之后瞧出公主兴致怏怏,便恭敬退下了。

她忽然明白过来。她们同是皇子皇女,身份尊贵,她不说话,旁人至多以为她傲慢,却不至于来缠着她,逗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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