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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罪妃的这个“罪”,是天子赐的字。但知道她脾气的人,都不会这么称呼她,只叫她娘娘。宫里原本有不少的娘娘,现在倒只有她一个人占着这个称呼了,其他的都不敢叫了。罪妃躺在美人榻上,瞥了一眼柳祁,柔然一笑道:“我都听说了,敖欢找你发脾气,说要他生母做主礼,你是不是为这事来找我的?”柳祁笑道:“娘娘真是料事如神。”罪妃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柳祁便道:“我是来劝娘娘不要主礼的。”罪妃一听,柳眉倒竖,似要吃人一样。那柳祁连忙躬身说道:“娘娘听我一言。昨天我见过了送亲使剑略了。他原是在天家作少傅的,又是送亲使,又是剑家人,所言似是天子的话。”罪妃直起身来,问道:“他说什么了?”柳祁便低声说道:“他说了,天子要警示娘娘,才赐‘罪’字。若娘娘行为太过显眼,恐怕会招致祸患。”罪妃的脸色微变,并不言语了。柳祁又说:“娘娘在三危呼风唤雨,自然无碍。只是这次亲事有不少天家的官员一起参与,他们看到娘娘在主位上,就算当场不说什么,恐怕也有好事者回去胡言乱语,怕会上达天听。”罪妃气得发抖,却是无处可发,便抬手给了柳祁一个巴掌,骂道:“废物!”那柳祁只能捂着脸道歉。那罪妃一肚子气仍未消除,正打算继续骂他,却见侍女上前进药,正是柳祁贡献的驻颜丹。那罪妃又想起柳祁的好处来,她这个x_i,ng子,气来得快、去得快,服下驻颜丹后又和气了,略说了两句就叫柳祁回去歇息。
那柳祁原本总说太后y-in毒,却不想y-in毒也有y-in毒的好处,毕竟太后吃斋念佛的,又是名门闺秀,生气也不会失了分寸。不像罪妃动辄打骂,市井泼妇一样。然而罪妃的好处却又是心计在太后之下,比较容易应付。故柳祁挨了一个耳光,却也算是完了此事。还是定了下来让敖欢亲妈主婚,罪妃也没有异议。柳祁便想着,这下敖欢真是称心如意了。
那柳祁料理完了一切,晚间便回了宅邸。下人却说魏略早在等着他了。那柳祁竟有些慌乱,不觉摸了摸脸颊,不知脸上是否还留着罪妃的指印。那魏略见柳祁回来了,欣然起身相迎,又拉着柳祁说话,神色自然得很。那柳祁心中稍安,才说:“你见过敖欢了?”魏略淡然一笑:“见是见过了。”柳祁说着“敖欢”两个字,心里都怦怦直跳的:“他必然跟你说我不好了!”魏略却叹气,说:“我原本也是去问他为何和你水火不容了。他只说原来是要提拔你的,可你自己主意大得很,他那儿容不下了。”柳祁听了,冷笑说道:“这说得原来是我不对了!”魏略倒很坦诚:“我听着也觉得是你的错。”柳祁这下更是腾起一肚子火气来:“可惜我在他身边良久,只见他对我颇为轻视,从未见有一点提拔的意思!天长日久,无以为继。也是因此我才想着另谋出路的。”魏略一怔,却又柔声劝道:“他为人向来如此,看着轻慢冷傲,实际上心肠也很热的。你们之间恐怕是有误会了。”柳祁并不同意,可他也不打算说服魏略。他到底不愿意跟魏略说明,坦白说敖欢将他放在后院和姬妾共住,在他抗议之后,又将他另置一处,金屋藏娇,打的必然是将他当男宠的主意。
那柳祁便不想兜转在这话题之内,便撇开话头,问道:“你的身体都大好了?”魏略笑答:“都好了。”柳祁又问:“那也难说,病去如抽丝。这病也伴了你许久了。你该仔细养着,不要掉以轻心。来这路上,身边可带着什么可靠的医者没有?”那魏略原本听着柳祁那关心的话语,是满脸的柔情蜜意,可听完柳祁说话后,脸色又冷了下来,语调却仍很温和:“原以为你怎么想起关心我的病痛了。到底是想问常无灵的事?”柳祁被他一下戳穿,有些惊愕:“他这人品行不端、x_i,ng情可恶,难道你连他的醋也吃?”那魏略却笑道:“品行不端、x_i,ng情可恶,说的可是你自己吧!”柳祁无奈一笑,说:“世上不端的、可恶的,唯有我一个了?”魏略却牵着柳祁的手,一边说道:“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我看得出来常无灵心里很牵挂你。”柳祁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那可难为他了。”
魏略看着柳祁的反应,自然心中醋意全无,颇为自得地拥住了柳祁,说道:“你见过那样多可恶的人,是不是发现我最好了?”那柳祁一怔,心里生出许多疲惫来,便将头靠在魏略肩上,只道:“哪里就能有你这样好的人?”魏略却摇头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药王虽对我有救命之恩,但却欲以我为药人、检验药理,我将他杀了。常无灵中途也已被我撇下了。我信任不了这些痴人,总觉得他们不识得伦常道理,却又手握着生杀的神技,比豺狼虎豹都可怕。”柳祁闻言一惊,又想魏略以那样的身份,在中原是孤立无援,一路过来估计也是危机四伏,凶险异常了。只是现在既然平安归来,那一切便也不足为道,被魏略轻描淡写的就揭过去了。那柳祁便也不提,说:“虽然如此,但他们的神技还是难能可贵的。若能收为己用,不是美事一桩?”魏略却道:“你总是这样。”那柳祁怫然不悦:“我是哪样了?”魏略又笑了:“就不是这样,便是那样。像天子就是那样,宁愿以后得了绝症无药可治,也是要杀常无灵的。常无灵心里知道,便要我将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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