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2)

淡地说,“就这样,我要休息了。”

关掉手机。

夜色又变得寂然无声。

越瑄闭目咳嗽了一阵子,疲惫和倦意席卷而上,渐渐睡了过去。

三月九日。

她的机会终于来临。

那天大雨滂沱。

明明是下午时分,倾盆的暴雨却使得天空y-in霾如同黑夜。她手中的伞被狂风吹得东摇西晃,完全抵挡不住大雨的攻势,浑身被雨水浇得一塌糊涂,冻得瑟瑟发抖。最让她心惊胆跳的,却是那紧紧抱在怀里的画具和画夹被雨水濡s-hi的速度。

该死。

她被淋得再厉害也没关系。

这画具和画夹却是她最宝贵的财产了。

于是,当那辆加长加宽的黑色宾利在大雨的雨幕中从四季酒店驶出的时候,她死命撑着伞,在暴雨中抱着画具画夹,冲到了车前,大声地喊:

“停车!”

宾利猛地刹车,隔着挡风玻璃,她能看到司机在回头请示。绕到车侧,她用力拍着车窗,对里面的人喊:

“拜托,请让我进去躲一下雨,我没有地方可去!”

仿佛过了几分钟那么久。

车门在她面前打开。

雷霆般的暴雨声中,轮椅里的他正苍白着脸咳嗽。

一秒钟也没有犹豫,她抱着画架和画具钻进车内,发现这辆车果然是特制的。不但有装置能够将轮椅直接固定住,而且车内空间异常的大,除了能容下轮椅,竟然还有三个像沙发一样舒适的宝石绒座椅。

她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说:

“谢谢你。”

画具上全都是雨水,将车内铺的深蓝色宝石绒地毯污了一大片,她急忙将东西尽量全都收拾到角落,又歉意地说:

“对不起。”

见他闭着眼睛,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并不理会她。叶婴犹豫了下,将一张画从微s-hi的画夹中拿出来,递到他的面前。

“你看,这是我刚画好的一幅画。”

画面中,他静默地坐在酒店的露台里,夜空中有几颗星星,点点星光照耀在轮椅中的他身上。

空气中弥漫出松节油的味道。

他眉心一皱。

身子刚向轮椅后背靠去,他又发出一阵咳嗽。先只是忍耐地微咳,然而咳嗽越来越急促,一阵紧过一阵,咳得苍白的面容上染起两朵异样的潮红。

“你怎么了?”

她伸手想去扶他,旁边却有人立刻伸出胳膊将她拦住。

“这位小姐,请不要靠近二少。”

将她拦住后,管家又拿出一条棉毯覆盖在他的身上。见他越咳越激烈,开始隐约有急促的喘哮声,管家半蹲在他身边,拿出一瓶喷雾剂,急切问:

“二少,用药吗?”

他紧闭双眼,摆了摆手,又剧烈地闷声咳嗽了一阵子,胸口急喘,然后足有十多分钟过后,才终于慢慢将咳意压了下去。

车窗外暴雨如瀑。

宾利一路平稳地在雨中行驶。

车内的他似乎好了一些,只是依然脸色苍白,眼睛闭着。叶婴注意到他穿着一套质料名贵、裁剪讲究的黑色礼服,珍珠色的白衬衣,以及黑色领结,衬着他此刻苍白的面色,居然有种奇异的华丽感。

如同世代隐居城堡的贵族。

在暗夜的蔷薇园,那大片大片怒绽的血红蔷薇,没有月亮和星星,只有苍白的肌肤,是唯一的光芒。

是那样清峻到了极致。

反而透出某种艳色。

也许是他双腮尚未完全消失的潮红,也许是他胸口仍旧微喘的起伏,也许是他紧握住轮椅的那双苍白坚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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