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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攸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还是觉得尔朱荣在敷衍他。不过能摆脱这些惹人厌的跟班,总算也是件快事。

“喂!你哪里去?”抬头看到对方转身握住了缰绳,一副就要离开的样子,元子攸忍不住问道。

尔朱荣并没有因为他的问话而停止动作。翻身上马坐稳了身子,这才调转方向面对了元子攸,道:“臣府上有个宴会。怎么,陛下也感兴趣?”

元子攸下意识地要点头,颇想同去凑凑热闹。然而转念一想,既然是将军府上的宴会,受邀前去的必然都是元天穆之类的武将,自己就算去了,尔朱荣也未必会多加搭理,又何必自讨没趣?

这么想着,他垂下眼皮,摆出副不以为然的的神情,冷声道:“没兴趣。”

“既然如此,臣先行告退。”尔朱荣不再多说,调转马头疾驰而去。等候在门外的侍卫队也紧跟着离去了。一阵纷乱的马蹄声过后,寝宫恢复了寂静。

元子攸怔怔地站在原地,眼见被马蹄扬起的尘土渐渐平息下来。他突然间觉得这皇宫里的生活似乎比想象中的要有意思得多,无趣的也只是自己这寝宫一处而已。

“主子。”严朔见元子攸傻站着发愣,上前扯了扯他袖子提醒道: “不是要出去逛逛么?我们走吧。”

后者眼神一晃回过神来,奇怪的道:“走?走哪儿去?”

元子攸这人看上去话不多,时常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其实思维活跃的很。有时候过于活跃了,言语跟不上思维的节奏,就显得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这时他话刚一问出口,心里就把先前的事想起来了,也不等严朔回答,转身就往回走:“吃饭去!”

严朔急忙抬腿跟了上去,有点莫名奇妙:“不是刚吃过饭么?怎么,没吃饱?”

“不是说还有点心么?”

元子攸心血来潮地一路走到了灶房。

灶房里下人们刚收拾完碗筷,三五成群的蹲坐着自行解决午膳,看到皇帝突然降临,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齐齐蹦了起来,接着又纷纷垂首跪拜。

严朔怕他们木讷讷地惹元子攸心烦,赶紧把人都赶去了别处,回过身来去掀那蒸笼盖子:“今天只有黄金糕。”

点心还没有动过,就这么一直蒸着。盖子一掀开蒸汽就铺天盖地的漫了开来,元子攸躲闪不及被蒙了一头一脸。

糕点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长方形的薄片,大概是因为抹了猪油的缘故,金灿灿油光光的,看起来松软而有弹性。元子攸饶有兴趣的伸出手去,想在那薄片边上掐下一块来,不想被烫的惊叫一声缩回了手。

严朔闻声皱起眉头,抓过元子攸的食指放到嘴边吹了吹气,又重重摩挲两下:“急什么,又不是没吃过。”

“是没吃过……”

严朔不和他争论,手脚麻利的把黄金糕夹到盘子里,转言道:“尔朱荣撤走了那些眼线可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主子你还真是会装傻,看样子他对你一点戒心都没有。”边说边端起盘子出了灶房,“出来吃!快点,别凉了。”

“装傻……装什么傻?”元子攸歪过脑袋凝视着空了的蒸笼,自言自语般开了口。声音轻缓而微颤,仿佛是忍着笑一般。

笼里的蒸汽还未散尽,稀稀疏疏地四溢开来,遮住了他的眼睛眉毛,也遮住了他y-in沉的目光。

“他看不起我。他那么漂亮,骄傲,无所不能……他看不起我。”

第7章 将军府的宴会

平心而论,元子攸这个皇帝当得清闲,随便哪个九品芝麻官都比他要忙碌。

相比之下早朝可算是一天中最耗体力的时候。奏表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好像这个国家已经千钻百孔无可救药一般。但忙也只是对于耳朵而言——脑袋也可勉强算上,如果他愿意去思索一番的话。

总之,在皇帝宝座上坐了一个月有余,元子攸除了会字正腔圆地喊两声“众卿平身”之外什么都没学会,相反还几乎要闲出毛病来。

至于严朔,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忙。自从尔朱荣撤走了安排在他们身边的眼线之后,他便早出晚归地终日不见踪影。

只是苦了身为皇帝脱不开身的元子攸。严朔不在身边,寝宫里冷冷清清异常荒凉。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几里开外的将军府,每隔几天就要传出大办宴会的消息,短短一个多月就办了三四次。

尔朱荣显然是对这位新皇帝十分的不上心。除了刚进宫的几天,他就没有过问过元子攸的起居。要不是几天一次的早朝,元子攸一个月都难得见他一面。想趁宴会的机会去凑凑热闹,偏偏左等右等总等不到对方的邀请,心里焦躁愤怒得简直要烧起来。

终于,这个月末,当尔朱荣又大事c,ao办宴会宴请百官的时候,元子攸忍不住自己找上了门去。

将军府上并没有戒严,宴会早已开始,还没进门就能听见府里热闹欢庆的喧哗声。

有于没有引路之人,元子攸只得循着声音一点点找过去,一路找到了后花园。

将军府的后花园华奢至极,绝不比宫里的差。只见园中空地上分散着c-h-a了几块靶子,每数十名官员聚在一处,骑马轮流往靶上s,he箭,命中者便欢呼叫好,像是在比赛骑s,he一般。其余人则坐在花园另一头临时摆设的席位中,喝酒谈笑,好不欢快。

来回扫视了几圈,元子攸看到有一侧席位上围坐着的都是些盛装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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