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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薛承远缓缓的念完,两人都陷入了沈默。

“想来这天下间,有情最苦”,公良飞郇看看薛承远的神情,伸手轻抚住他。

薛承远淡雅一笑,那笑中有些不可琢磨的苦涩,又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我也终於明白,究竟是谁在褚明越故去之後将他生前所著带回了沅西。”

“嗯,为何在这个时候研读这本书?”公良飞郇问。

“因为我在寻找答案,在寻找是否这寒血毒会衍生出其它毒素。若是有,又当如何解毒。”

果然不出所料,公良飞郇心想。

“那可有找到?”

薛承远轻轻皱眉,道:“褚明越确实是迄今都无人可超越的奇才,这毒制的极为j-i,ng妙。即便已解,也会终身隐含於人的血液之中,虽不会再对本人有任何伤害。可是一旦通过*合,就极有可能会传给对方,而衍生出的毒素在不同的个体之内,会更加莫测难解。”

“所以你怀疑皇上身上也有这样的毒素?”公良飞郇显得有些不解,琢磨了一刻,道:“但当初不是说,至阳至y-in的血液是唯一能够治愈这寒血之毒的药剂?皇上如今有著身孕,为何还会……?”

“飞郇你说的不错,皇上的血液之中存有自然的抗体,因此皇上至今也安然无事”薛承远起身踱了两步,看上去却思虑重重。

“濮阳良在书中写到这寒血毒的衍毒容纳天地五行,因而异常顽强。从木生,由土长,以金开,遇水凝,因火灭。不至其时,不为所显。”

“与其说这寒血毒是毒,倒不如说是因褚明越具备j-i,ng湛的算学技艺,将它制成为一个极其富有逻辑的演算推理,每个步骤都要顺应天地五行中特有的时机。而这也恰恰是後代无人能够超越他的原因,只懂医理远远不够破解这种j-i,ng密的计算。”

这确实是公良飞郇从未料到的,听薛承远这麽一说,心中也无底。

“那……,这对皇上会有伤害麽?”

“如果这些引毒而发的因素不齐,皇上应当无事。我想,也无需太过多虑。”

公良飞郇轻舒了一口气,道:“那皇上产子之际,还有什麽是需要特别严防的?”

“不必。命有定数,顺其自然。”

“也好”公良飞郇赞同的点点头,神情看上去也并不轻松。

薛承远拿起了那本古书,在灯火下缓缓翻动著纸页,间隙中被疏离的淡淡火光仿佛流转的光年。

“飞郇,我觉得我们很幸运”薛承远注视著手中的书,轻叹了一句。

“怎麽讲?”

“我们相知相爱,还有相携共老的因缘。但有些人,活在这世上,一生渴求相守被爱,却终究无法逃脱命运钦定的离散,就好像他们。”

“是。”

薛承远抚触著手中的古书,一如抚触著两个沈睡之中的古老灵魂。

“当两个相爱的人心中怀有不同理想,又都愿倾尽所有去追求它的时候。理想会变得那样无坚不摧,情爱则会显得那麽无力而脆弱。濮阳良展开掌心,将那金玉坠入无底渊潭,从此孤然一世的心情我不曾经历,也无从揣摩。只是我想,或许这种能够灭心的人,往往才是最懂爱的人。”

“若是他们给予了彼此理解和自由,那就是最真挚的爱。爱不必长相守”公良飞郇沈声回道。

薛承远听後轻揽住公良飞郇宽厚的肩,此刻就连两人的呼吸都那样契合。

“薛承远,你这麽有仙风道骨,应该回沅西的俊秀山水中清修才对……”公良飞郇环抱著薛承远的手臂,突然朗声笑道。

薛承远不以为然的道:“我薛承远终究还是个凡人,喜欢这吵吵闹闹,有子绕膝,有泪有笑的日子。”

第四十七章

郢庭。苍茫的夜色浸透在淅沥温冷的春雨之中。

天穹上笼罩著厚重的乌云,丝毫不得见那遮藏在云朵之後的淡月孤星。

在一条远离繁华灯火,喧嚷闹市的偏僻街道上,透过那片带著幽幽尘烟的细雨朦胧,一个高大的身影随著步伐逐渐清晰。

缓缓沈重的脚步声,在一间空宅之前嘎然而止。

男子抬头,凝望著府宅门楣上布满尘埃的破旧牌匾。牌匾上那两个浑厚劲健的金字,已被无情的岁月侵蚀的那般残破。仿佛昭显著昔日无尽的荣光与显赫,早已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成为不可逆转的怀念与哀凉。

这,是他的家。

曾是他生命的归属,傲骨的源泉。

站在宅门之前静立了片刻,卓允嘉终於抬步走上台阶。

拂去粗糙冰冷的门环之上那些蜘蛛网丝,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幽暗的月色下,夜风去而无影,眼眸所见的一切存在,都於寂静之中归为空冥。

记忆,却因这面前的景物而触发的真切鲜活。

“二少爷,哎呦,您终於回来了!”

卓府门前站著位年过五旬,穿著棕布长衫的管家张宜,见到远处飞驰而归的青年男子,赶忙颤声迎了上去。

“大哥回来了?”卓允嘉一跃下马,挑眉问道。

“回来了、回来了!”张宜恭敬的点头道,又有几分埋怨的嘟囔著:“二少爷,您说您吧,这出去就出去,怎麽能几日不回府呢?也不跟老爷太太禀报一声呢……”

“哈哈,本想出去半日的,谁知子孚他们找到了个好去处,这不,就多耽搁几日”卓允嘉倒是满不在乎,下马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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