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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公子。”

他们越说兴致越高,连许多道听途说的秘闻也混进去乱说一气,只有离鸿始终坐在阶上,压根没有听进去几句。他被方才梦中的云弘搅乱了心神,不敢回想梦境却又忍不住回想,总觉得好像亲手弄污了什麽珍贵的东西。

第十六章

在他出神的时候,一双软软的小手突然搭上肩头,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向他道:“大哥哥,你在听他们说故事吗?”

离鸿抬起脸,愣了愣神:“……惠儿?”

这小姑娘脸上已恢复了血色,粉扑扑的很是可爱,她抱著离鸿的脖子:“妈妈让我吃饱了就去玩一会,大哥哥你来陪我玩。”

离鸿警觉地摸了摸脖子上被咬出的血痕,心道她说的吃饱了该不会是刚饮过人血吧,惠儿天真地与他对望了一会,忽然在他前襟上一扯:“这个小鱼真好看,给我吧。”

离鸿立刻护住胸前挂著的银鱼,哄她道:“这个不能给你,我找别的东西给你玩。”

“不嘛,我就要这个小鱼!”惠儿吵吵嚷嚷地揪著他前襟不放。

离鸿急著想掏出一个玩意打发她,却只摸到腰间那支短笛,情急之下抽出来道:“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惠儿歪著头看他手上的笛子,露出迷茫的神色。

“你没见过笛子?”离鸿有些讶异,不过也庆幸糊弄了这丫头,放过了那小银鱼,他摸了摸惠儿的头,“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吹笛子去。”

避开後院嘈杂的众人之後,离鸿揽著小姑娘跃到了屋脊上坐著,惠儿连连拍手:“大哥哥还会飞。”

离鸿自知轻功不济,当不得夸奖,轻笑道:“你妈妈也会飞呢。”

惠儿摇了摇头:“妈妈从不带我飞,她说我生了病,不能上蹦下窜的。”

离鸿後背一凉,立刻道:“你既然病著,我还是送你下去吧。”

惠儿连连摇头:“好不容易上来了,我们玩一会再悄悄下去,妈妈不会发现的。”

离鸿拗不过她,低头来回摸著手上的笛子,犹豫著问:“惠儿,你……为什麽要喝人血?”

惠儿呆呆地反问道:“什麽人血,我不知道。”

“你……”见她矢口否认,离鸿忍不住道,“他们都说你每天要喝一碗热热的人血。”

惠儿终於明白过来:“你说那个红色的水麽,妈妈说那叫红汤,治病用的。”

离鸿一挑眉毛:“治病?你究竟生了什麽病?”

惠儿的目光黯淡了下去:“我很小的时候,曾经被妈妈的仇人抓去,妈妈找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在我身上打了一巴掌,後来……後来我觉得冷极了,妈妈一直抱著我,可是还是冷,妈妈就带我去见一个老爷爷,那爷爷给我吃了药,还说我只要每天喝一碗红汤就没事了。”

离鸿本以为这小姑娘是天x_i,ng嗜血,却原来是为了活命,心内慨然,暗道若能想个办法根治了她这毛病,也不至於总有人为此丧命。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惠儿已有些不耐烦了,她扯著离鸿的袖子,“大哥哥你快吹那个笛子。”

离鸿的笛子全然是在山间无聊时自己琢磨的,没有那些乐师娴熟炫目的技巧,笛声质朴,所吹的曲子也不过是记忆里安平县的民间小调,他坐在屋脊上,看著远处连绵的封霞岭,缓缓吹了一曲《鹊桥仙》。

刚吹了半阙,就有人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他们身边,悄声道:“离兄弟,火獠卫来了几个人,快随我下去。”

离鸿忙收了笛子,向他点点头:“叶堂主。”

叶荣一把把惠儿扛到肩上:“小丫头,明明不能受凉还跑到屋顶上吹风,也不怕你妈妈叫唤你。”

他极轻巧地带著小姑娘落到地上,离鸿也跟著下来,两人并肩来到朔北堂的正厅。朔北几个有头脸的人物都毕恭毕敬站在厅内,正中一行穿著青纹大氅的大约就是叶荣说的火獠卫,离鸿微微低了头,站到了角落里。

“白统领,我把离兄弟带来了。”叶荣对最前面那人陪笑道,一副谨慎的模样。

那个白统领y-in翳地打量了离鸿一番:“头一次听说风狼的杀手不经过河西堂,而是放到深山里跟一个濒死的老头习武,我倒想看看这个例外有什麽过人之处。叶堂主,这次去萨哈镇把他也带上。”

离鸿能感觉到此人对自己的强烈敌意,但不同於初时遇到的那个矮子和朔北的马邢丰,这个人的敌意似乎来得毫无缘由,而这种露骨的厌恶在他这头一趟任务的途中格外明显。

风狼的行程似乎永远是这样快而急,离鸿跟著他们骑马一路出了关外,沿途的大漠黄沙都顾不上去看。自从离开封霞岭,他每夜都被叫去值守,所谓值守,只是在众人歇息的屋前站一夜,不许睡觉,这样的疲惫差点让他在赶路时从马上摔下来。第四日夜里,他靠在轩廊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突然一枚石子敲在他背上,把他惊醒了过来,紧接著那姓白的火獠卫统领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面前,见离鸿正瞪著眼睛,冷哼一声道:“不错麽,还这麽有j-i,ng神,若是给我发现你偷懒,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离鸿掩饰般低下头,应了一声,待他走远了,才低低向身後喊道:“叶堂主,是你麽,多谢了。”

叶荣满脸讪讪地从廊後走了出来:“方才没打痛你吧,只是见白统领来得急,只得出此下策。”

离鸿摸了摸後背,轻轻一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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