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3)

就太难听了,总觉得不是个好东西,然后想到了平时听广播里有什么“宝啊”,“贝啊”的,城里人的东西,于是又说,

“要不叫黑宝?黑贝?”

最终乐生给他的狗儿子选了“王黑贝”这个官名。“王黑贝”能跑能跳的时候,就常常听乐生扯着嗓子叫,

“黑贝!”

叫两声,还没见狗,就又叫,

“王黑贝,回来吃饭!”

这狗就嗖的一下窜回来了;

村里人当时初听时,还诧异的问洪生,

“呀洪生,刚才那是你们家乐生?”

洪生听了嘴角一翘,得意的说,

“噢,估计是狗又跑出去了么!”

“呀,洪生,你们家乐生叫你养的还说上话了?”

“他原来就会说话了!”

“呀呀呀,看人家洪生,可是个好人,哑巴子都能让你养的说了话!”

这个时候洪生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一个劲儿的憨憨的笑,这时候又有人问了,

“洪生,王黑贝是谁了?”

“乐生养的狗儿!”

“洪生你家可笑死个人了,狗儿还取名字了?”

“哦,乐生要给取,就取了!”

“哎呀洪生,你这一家子,可笑死个人了!”

腊月二十二,下了两天的雪终于停了,屋顶上,门口光秃秃的树杈上,远处本来灰扑扑的山梁上,此时都银装束裹,村里第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前,洪生就起了,看着旁边还睡的香甜的乐生,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开门先把院子里扫开个道,然后架了梯子就扫房顶去了;每到下雪,这房顶是一定要扫的,不然怕冻坏了渗水;西北的冬天不像南方,这雪要不扫,晌午化一部分,下午就冻上了,第二天晌午再化一部分,又冻一夜,就这么又化又冻的,再结实的房顶也经不住。房顶上的雪扫下来的时候,就见乐生在院子里喊了,

“洪生,王洪生~”

“房顶上呢!”

“房顶上干甚呢?”乐生跟洪生学了不少当地话,遇上不懂的时候,说的竟然还是普通话,虽然句子很短,但那语气那调调,就跟广播里的一个样儿;不过洪生更喜欢乐生说他们的土话,半生不熟的,反而有种糯糯的感觉,让人听了心情舒畅;此时王洪生就脸上挂着笑,手上扫雪的动作不停,回答说,

“扫雪了!”

“噢!”

过了一会儿,就见房顶上搭梯子的一处,露出个黑乎乎的脑袋,然后是冻的红扑扑的脸,那人双胳膊爬在房顶边上,笑着说,

“洪生,我跟你扫雪来了!”

洪生扭头一看,吓得把扫帚一扔,赶忙跑了过来,边跑边说,

“哎呀,谁让你上来的!”

“我让我上来的!”

乐生没爬过这种梯子,梯子顶端离房顶还有四十来公分,最后一节又是贴着墙壁的,所以他此时也不知道怎么爬上去,于是就两条胳膊爬在房顶边上,冲着洪生傻笑;洪生一见他笑,就没脾气了,忙把人拉了上来,

“以后可不要爬梯子,啊,下雪天,滑的跌下去,腿可就断了!”

“洪生,你不是从梯子爬上来的?”

“我爬的多就不怕么!”

“那我也多爬爬!”

惹的洪生特别无语,把人安顿在房顶中间,不让动,自己一个人赶忙把剩下的扫了,这时乐生又说话了,

“洪生,我想到边边上看看!”

“你要看甚了?”

“看咱家的院子!”

“咱家的院子有甚好看了!”

“我怕黑贝找不见我!”

洪生又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乐生变得“健谈”以后,洪生就特别喜欢笑,发自内心的快乐;拉着乐生站到屋顶边上,那人开心的不得了,冲着下面喊,

“黑贝 ,我在房顶了!”

黑贝跳起来冲着他们又跳又叫,仿佛在说,“你们怎么不带上我!”

乐生笑的更开心,

“洪生,咱家院子原来是这样的!”

“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咱家的院子!”

“那可不一样!”

“咋个不一样法?”

“不一样就是一样!”

乐生回身的时候,这个地方正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猛的一滑,洪生下意识的就把他紧紧的拽到了自己怀里,那一下,洪生吓坏了;乐生半天没吭气,而他心脏不受控制的咚咚直跳,一手揽着对方的腰,一手轻拍着背,说,

“不怕,不怕!”这句话仿佛在安慰对方,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乐生还是没动,洪生先把他带到房顶中间,然后才拉开两人距离,边安慰边想确认是不是把人给吓坏了;只见乐生脸红扑扑的,这种红不是冻出来的紫红,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绯红;一刹那间,仿佛山河失色,周围一切都失声了,耳边似乎千万只蝴蝶扑愣扑愣着,洪生就傻眼了,这样的乐生,不知该怎么形容,“很美!”可又觉得浅薄,不过仅有小学三年级文化水平的王洪生,除了这个词,想不出第二个了;他的心又开始鼓鼓的跳,这次不是害怕,而是因为王乐生绯红的脸;发现洪生半天没说话,乐生抬眼看了一下对方,发现那人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时,不知为什么脸红的竟然更厉害了,过了好一会儿,乐生才开口打破这种暧昧,

“洪生,我没怕么!”

洪生反应过来后,忽然觉得不自在,又觉得心里软软的,“噢”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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