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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素白衣裳,眉清目秀,温润如玉,这等人才,也难怪林熠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林家人?”费令雪微笑道。
林熠见他回忆起来了,松了口气,点点头:“今来叨扰,是想请令雪兄做些东西。”
费令雪敛眸,道:“军中要用?”
林熠道:“正是。”
“当年承诺了令尊,便无可推拒,但现下先要托小兄弟一些事。”费令雪道。
“若做得到,必不推辞。”林熠答道,“当年见到令雪兄,身边还有一位曲小将军……”
费令雪眼中似闪过一丝哀伤,却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改日再谈。”
随即,江悔迈着轻盈的步子从后院回来了,笑吟吟道:“在聊什么?想起来了吗?”
“多年前的事,想不起来了,便当新交了朋友罢。”
费令雪改口,佯作不认识林熠,将一杯茶递给江悔。
江悔乖巧地坐在费令雪身边,抿了口茶,托着腮打量他们,深蓝的眼睛十分纯净。
林熠见状便知有异,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不咸不淡聊了一阵,林熠便说:“今日也晚了,那便改天再来找令雪兄好好一叙。”
起身送客,江悔半站在费令雪身后,撒娇一般,下巴垫在费令雪肩上,澄澈的眼睛看着萧桓:“你眼角的痣很好看。”
林熠觉得他话里有话,萧桓望了江悔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费令雪道:“阿悔。”
江悔笑嘻嘻道:“知道啦,这么说话没礼貌。”
林熠和萧桓便告辞他们,走到巷子里,林熠回头看了一眼,半敞的门扉内,江悔在费令雪身边比划着说些什么,费令雪则温和地笑着听,一树梨花纷纷扬扬,再静好不过。
看起来亲密无间,费令雪为何那么避讳江悔?
“还难受么?”萧桓问。
林熠发现肩膀那处不知何时已不疼了,笑笑道:“不了。”
看着萧桓的眼神,又补了句:“真的不疼了。”
“玉衡君说,你旧伤那处会被邪物引得发作,日后若有不适,定不可强撑着。”萧桓望着他,眼神很是认真。
林熠疑惑:“费令雪方才很避讳江悔……难道江悔身上有什么邪魔歪道的东西?”
“有人跟着!”林熠发觉不对,四下看了一遭,却觉得有些疲惫,感知也钝了。
萧桓也有所察觉,瞥了一眼,目光不经意扫过某个方向,定了片刻又移开。
过了一条街,林熠提起神,又仔细看了一遭,发觉跟踪的人已撤去,不知是不是自己太累,产生的错觉。
第16章 声讨
回客栈,林熠才松下一口气,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复杂,原以为找费令雪是最难的,现在却变成最简单的了。
客栈老板见他们回来,忙不迭挥舞着兰花指,上前道:“公子,可巧,今日旁边一间上房空了出来,您还要么?”
林熠毫不犹豫点点头:“当然。”
老板多赚一笔,脸色比先前殷勤得多:“哎呦这公子就是阔绰,您慢点上楼。”
上了楼,林熠照例把两间房看了一遍,倒都很干净讲究,觉得原先那间被子叠得更齐整,便让萧桓住那间。
林熠正要回房,萧桓叫住他,关了房门,递给他一张纸条:“方才费令雪附在杯底递来的。”
林熠的困意一下子褪去,展开那纸条,见上面字迹显然仓促,写着一个地址。
“阮寻,我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林熠说罢收起纸条,拿起冶光剑便出了门。
“这城里跟人还能跟丢?”江悔的声音清亮动听,语气似是茫然不解。
一人跪在旁边,听了这少年的话却感受到恐惧:“那人功夫太高……敛息起来丝毫看不出武功,可一下子就发现我的位置……”
江悔轻轻一笑,有些惆怅:“跟不住人,看不到他们做了什么,查查来路总做得到吧?”
那人声音已经微微发颤,低头领命:“是。”
林熠出了客栈,已入夜,按照客栈伙计指的路,快步在行人车马中穿行,到了一家药铺门外。
他左右看了看,却没有费令雪的身影,忽闻几声清脆的“笃笃”声,转头一看,见店铺门口小石狮子背后立着一只小鸟。
林熠目力极佳,暗夜的灯笼光亮下,立时发现那只小鸟是木制的,身形惟妙惟肖,便不动声色把小木鸟掠到手里,转身又汇入人群中往回返。
这小木鸟巧夺天工,林熠不必细看,便知它定然能飞起来,从前他便见识过费令雪的手艺,如神造物。
费令雪这样给他传消息,多半是脱不开身,林熠想到江悔在费令雪身边乖巧的模样,一时参不透怎么回事。
林熠回到客栈,没再打扰萧桓,径自回房间拿出那只木鸟,研究一会儿便触动机关,那木鸟腹部打开,内有一封叠起来的信。
费令雪果真是朝他求助的,信里内容让林熠惊讶之极。
那名漂亮的混血少年江悔,并不是费令雪捡回来收养的,而是他的好友曲楼兰。
六年前,曲楼兰在定远军中戍防,从冰天雪地的边城捡回了江悔。
曲楼兰与费令雪一向交好,便把江悔带到遂州,托给费令雪照顾。
但江悔并不是什么单纯的流浪儿,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眼下的情形是,曲楼兰失踪,费令雪被江悔控制。
费令雪并没有让林熠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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