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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张毛毛答得干脆,“不过前二十年是每天都练。”
“二十年!”谢言惊叹道,“我小时候练了几年长笛就觉得很艰苦了,你坚持了二十年!”
“怎么?你也练过乐器呀!”
“小学的时候看着学校乐队里的学长学姐玩乐器的样子很酷嘛,自己也想学…”
“怎么没继续呢?时间久了觉得无聊?”
“也不全是。每天重复指法和呼吸练习是很枯燥,但最主要的还是…”
最后几个字消失在沉默里,张毛毛好奇谢言没有说完的内容,追问道:
“主要原因是什么啊?话说一半最让人着急了。”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音乐,只是那个时候学这些特长是挺花钱的项目,不想给家里造成太大负担,所以就跟家里人说没兴趣,不学了。”
“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懂事。你爸妈该很喜欢你吧。”
谢言知道这是很自然又正常的对话,社交礼仪教导我们在这个时候应该恭维对方,只是这个恭维却像针扎一样让谢言难受。大概是看出来谢言的脸色有些奇怪,张毛毛问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之前没机会跟你说起我的事,所以…都是从前的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毛毛站在谢言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
“时间过去了并不代表在你心里,事情也过去了。”
张毛毛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对谢言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只见谢言不安地扭了扭身体,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当我什么都没问,没关系的。”
“不。”谢言握住张毛毛的手,“挺高兴你问我的,我很少有机会可以聊聊这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求别锁!上一章小姐姐们也没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啊,每个细节都描述得这么仔细【泪目】
第47章 四十七
坐在高档餐厅里的感觉和苍蝇馆就是不一样啊!周到的服务,j-i,ng致的菜品,雅致的环境,完全就是初次约会绝佳的地方。突然意识到,吃完这顿饭,谢言和张毛毛的状态就完全符合了外国人眼里的“恋人”定义。卯足了劲,几次三番想问张毛毛: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在谈恋爱?可话到嘴边,却迟迟开不了口。急得谢言心里像火上浇着油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吃完正餐,上了甜点,以及店家特制的调酒。张毛毛舒服地靠在沙发里,盯着谢言,问:
“所以你要跟我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她还等着谢言之前没说完的故事呢!
谢言双手托腮,故事里的片段像电影一帧一帧的画面,缓缓滑过。对坐之人的举手投足里,尽是美人的样子!也许三十多年前,谢言她爸第一次见到她妈妈时,心里会生出同样的感慨吧。
“傻笑啥呢?小傻子!”
“嘿嘿。”谢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还给不给我讲故事啦?”
第一次听张毛毛用这么娇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谢言心里软绵绵的,还想再听一次。她摇了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张毛毛。然而,对方看到她耍赖皮,扬起手,作势要打的样子。
“快说!”
谢言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决定先讲完故事再说别的。谢言开始第一次向外人诉说她家那些陈年的旧事:
“我外公是政府培养的最早一批专业翻译,德文翻译。那可是当年的青年才俊啊!外婆出生乡绅,算是当地的书香门第。青年时期,她独身前往两江市读书,后来在两江市机关做了会计。50年代,才子佳人经人介绍,结合为令人羡慕的一对。婚后没多久就有了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我大舅。夫妻俩相敬如宾,儿子也乖巧懂事,是世人眼里的模范家庭。后来外公被指派进京公干一走就是多年,具体的工作内容属于政府的最高机密,家里没有任何人知道详情。只是听大舅说,外出几年后,回到家里外公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从前那样幽默风趣,爱逗妻子和儿子笑了。可是家里没人敢打听这背后的具体原因。”
谢言喝了口酒,这其中缘由已经成为了他们家永世的秘密。
“外公回来没多久就有了我妈妈,过了两年,我二舅也出生了。家里三个孩子,老大比下面两个弟妹大出许多,所以我姐谢文比我大了许多。”
“谢文?”张毛毛抬了抬眉头,“你是跟着妈妈姓的!”
“嗯。”谢言点点头,“我爸和我妈是同学。60年代的小学是5年制,初中和高中都是2年。我爸和我妈是初中同学。其实他们上中学那会儿,虽然我外公和外婆的罪名都已平反,不过在大时代的环境下,我妈妈在世人眼里就是罪人的女儿。更何况,外公那时已经自杀,而外婆也因此变得疯疯癫癫。大家就会说‘如果他们是清白的,怎么会自杀,怎么会疯呢?’”谢言冷笑一声,“那会儿可不像现在这个时代,看脸。”
张毛毛显然没想到故事是这样的导向,看着谢言的眼睛,没有说话。这一段对于很多人来说只记录在书本,却发生在谢言家里,并对她的人生造成直接影响的历史,任何语言上的安慰对她来说都显得苍白无力。此刻,她只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角落,和一个安静的听众,静静听完她想倾泻出的陈积。
“所以,我爸后来跟我说,他和我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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