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2)



沐老头显然对于我这种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很不习惯,咳了两声,半天没说话。

“气当然是气的。”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但是只要你现在愿意好好画画,不要浪费自己天赋……师父师父,哪有老子跟儿子动真怒的呢。”

“只要我继续画画就好了是吗?”

“当然。”

“好的,谢谢师父。”

然而我没指望过自己从纪予舟身边逃开过后,还能光明正大地以林湛这名字生活,更别说当老师了。

纪予舟说他小时候学过兵法,兵法里说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我还没自大到觉得我所有的小动作都能逃过他眼睛,但是我至少可以多给几个目标给他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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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带着瑞瑞在吃冰淇淋。

邢云弼的电话如期而至。

“早,林湛。”他学会我的打招呼方式之后,一直用得很开心。

“早,邢云弼。”

“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凑过去咬了一口瑞瑞的冰淇淋,他笑得眼睛弯弯:“好吃吗?爸爸。”

“瑞瑞也在吗?”他那边是深夜,j-i,ng神却很好:“我可以跟他打个招呼……”

“我不太想看纪予舟狼狈的样子了。”我告诉他:“我要走了。”

邢云弼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

“是吗?那是好事啊。”他声音总是温和优雅:“需要我帮忙吗?”

“给我一个你帮我的理由吧,邢云弼。”

“我觉得,发现你消失的时候,纪予舟就已经会很狼狈了。”

“这个理由不行。”

我不相信他有这么y-in暗,他现在的成就是靠正面厮杀得来,我查过他,从独角兽公司创业,到做风投,涉足金融,收购其他公司,成为今天的庞然大物,都是正面实力。

邢云弼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因为你我都没有别的朋友。”他无奈地笑起来:“请让我帮助你吧,林湛。”

从底层上来的人常常要面对这困境,因为走上来之后交再多朋友,都仿佛隔了一层,但是去找自己相识于微时的人,却又没有什么共同话语可谈。

在方舟孤儿院跟我睡一张床的那个小孩,跟我分吃过一块发霉饼干的小孩,我常常梦见他,见着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资助他开了一家小馄饨店,他生了两个小孩,常常光着脚在店里跑来跑去,笑起来像极他小时候。

但我仍然不信邢云弼。

我和他没有这么深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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