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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刑架上的人抬头,哀求地看着他。

谢岚南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眼底黑沉沉的,仿佛在其中倒翻了一方砚台。他举起匕首,朝着那人的手刺下,力道凶狠。

“我平生,最厌恶小偷。”

血ji-an上他的手,像朵妖娆的花缠绕在他指间。

笑意漫上辞念的眼,他走过去,握住谢岚南的手,一刀一刀地割着那人的手。

“小偷呀,惯会偷走他人心爱的东西,这世上的小偷,都该死绝了才好。”

辞念慢条斯理地说道,贴着谢岚南的耳畔,像是在诱惑。

“所以心爱的东西,理应死死地看住,别叫他人觊觎了去。”

谢岚南看着手上沾染上的血,恍惚地笑了。

“原该如此。”

陆迟再次去见谢岚南时,沥矖宫前的河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举目四望,尽是一片白雪皑皑。

他第一眼见到的不是谢岚南,而是笑意暖暖的郑源。这小孩裹了一身白狐裘,除了那头乌发,通身雪白,几乎和周遭这白雪融于一处。

“谢灵童呢?”陆迟张望着。

郑源脸上的笑顿了一下,过后才垂眼说:“他在宫主处,想是过会儿才会来。”

“哦。”陆迟开玩笑似地说道,“我原以为他仍不想见我。”

如果他不想见你,那你可以来见我。郑源在心底想,他伸手拉过陆迟,带他去庭院里新建的亭中避雪。

陆迟是个闲不住的x_i,ng子,仅仅一会的功夫,嘴里不停地同郑源说了许多净是没用的闲话。郑源确是很爱听,无论陆迟说的是什么话。

有侍从上了暖炉,炭火带来的暖意熏走了寒气。陆迟把手伸到上方,想感受这温暖。

“小心!”郑源将他的手拿开。

陆迟一愣,才发现暖炉里有火星在迸ji-an。

他向郑源道谢,郑源低头,看他的手有没有被伤到。陆迟忽然觉得不自在,感觉有一股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

有谁在看着他?

他转头,看到幕天雪地里,谢岚南含笑望着他。少年人长身立于雪中,自有一股不可言说的灼灼风华。是他顶顶尊贵的小少爷。

陆迟站起来,高兴地冲他招手,谢岚南抬步进了亭,才发现陆迟笑得露了口中的白牙,招摇惹眼。

他见谢岚南发上有落雪,伸手替他拂了去。

谢岚南含笑,声音清润,他叫他,“陆迟。”

陆迟兴高采烈地回了一声,就急着给谢岚南看他带来的东西,新出的话本,有趣的小玩意,甚至还有岁圆斋的糕饼。

他这模样,与刚刚完全不同。郑源想同陆迟说话,却发现,他根本c--h-a不进去,在陆迟与谢岚南之间。

陆迟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歇口气时才发现郑源不见踪影。他问谢岚南郑源去何处了?

谢岚南正捻了一块糕饼,闻言递到陆迟嘴前,陆迟嘴一张,就吃下了。他这才开口,声音变得极冷淡:“我也不知。”

他见陆迟眉皱起来,起身走到外面张望,眼底聚起一层浓浓的y-in郁。谢岚南想起,方才见到他时,他与郑源相处甚欢,那时郑源的手还覆在他手上。

简直是――亲密无间。

他走到陆迟身后,轻声问道:“你很担心他吗?”

“当然担心了。”陆迟想也不想地回答,“不声不响地走了,不知道他出什么事。”

说完后,他才咂摸出谢岚南话中的意味。陆迟转头,屈指轻轻在他额上一弹,谢岚南低低地轻呼了一声后,又顺手摸上他的头,“怎么我听着这么不对味,你吃醋了?”

他想这小少爷是不是小孩子特有的独占欲发作了,看见自己的朋友和他人一处玩就不高兴。于是自顾自地安慰:“别吃醋啦,我永远把我们谢少爷放在第一位。”

谢岚南看着他,一点也不在意在自己头上乱摸的手,他眼底的y-in郁散去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温软的弧度。

“要记住哦,你说的话。”

原本守在庭院外的侍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对谢岚南一拱手,说道:“探望时间到,灵童,属下需要带走陆公子。”

陆迟跟在侍卫身后,和他说以后再见。

谢岚南靠着亭柱,脸上还是那温软的笑,搭在亭柱上的手渐渐收紧。他受不了,和陆迟只有这短短几个时辰的见面。

若是时时刻刻在一起,那样的话,肯定很好。

他走下台阶,不知何时出现的黄衣侍女拿着一件袍帔为他披上,而后撑起伞。雪花片片扑簌簌地落在纸伞上,很快就在伞面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

谢岚南看着前方的落雪,忽然出声。

“日后把陆公子的探望时间改了。”

侍女默不作声地点头。

倏忽间,似乎雪下得更大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越写越喜欢黄莫了(捂脸)

第15章 第15章

天上是晴朗的日光,陆迟下学后回家,看到比他矮了好几个头的孩童在放纸鸢。几根粗糙的竹棍子叠在一起,上头胡乱糊了一张白纸,做工连粗制滥造也只能说勉强。

他却盯着那纸鸢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发现,原来已经是春天了。

家里头沈月明种的那棵歪脖子树抽出一条嫩绿的枝条,新生的嫩芽怯生生地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仿佛受到一点风吹雨打就会立刻缩到里面去。

陆迟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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