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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似云离开後不久,牧流风才慢慢地说道:「韩绮澜,你的胆子还挺大的,竟然敢使本王在闻萧悦面前丢脸。」

「下官……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韩绮澜低声下气地说道。

牧流风歪头看着韩绮澜,半晌才笑道:「你这次惹上大麻烦了。」

「殿下是指闻萧大人?」

「对,本王说他是疯狗是毫无夸张的。」牧流风弹走衣袍上的灰尘,说道:「不过你是怎麽过来的?」

「刚才有人前来御史台通报说湘王殿下跟闻萧大人打起来了。」韩绮澜仔细一想才发现不妥,御史台跟两个大人的决斗有什麽关系?

「所以你跟本王已经绑在一起了。」牧流风耸耸肩道:「真遗憾,本王还想找个更美貌的。」

二人走出太子府来到大街上,韩绮澜见牧流风的心情不像上次般恶劣,总算松了口气。

「韩绮澜。」牧流风突然唤道。

「是的。」

「这支碧玉簪……跟你挺配的。」牧流风指了指韩绮澜挽起头发的碧玉簪,正是当天他送给韩绮澜的礼物。

「这是殿下给下官的赏赐,当然是跟下官极为相衬的。」韩绮澜把握机会拍马屁。

牧流风看着那根碧玉簪,眼神有点复杂,他微微一笑道:「不过只是一根碧玉簪而已,你何必太在意。」

第9章 四(下)

闻萧子龙的葬礼极为盛大,连陛下都有亲自前往上香,牧似云和牧流风自然也相随左右,韩绮澜身在人群之中,只看见牧流风一身白衣缟素,映衬得他肌肤彷若雪花塑成,只是一双本该明亮漂亮的眼睛却红肿得很,估计是暗地里哭过不少次。

反而是闻萧悦的花容铁青,不像是伤心过度,更像是压抑怒气。

葬礼结束之後,陛下便先行回宫,他估计也明白如果自己留下来,大家都会非常拘束,所以只是要牧似云和牧流风留下来协助闻萧悦处理相关事宜。

韩绮澜本想趁着人多时离开,但刚好人有三急,自己的府第离闻萧府又有一段相当的距离,唯有向侍女询问茅厕到底在哪里,然後便急急地向侍女所指的方向走去。

毕竟是穷书生没见过大场面,韩绮澜满心以为茅厕就在附近,没到这闻萧府大得就像迷宫,他站在走廊的中央,只觉得每个转弯看起来也长得差不多,唯有走到花园里抬头去看太阳辨认出自己所在的方向。

当韩绮澜准备朝东南方走向正门时,却听见一阵争吵声从花园的假山後响起来。

「所以殿下您准备迎娶宫家小姐?」虽然没怎麽见过面,但韩绮澜认得那是闻萧悦的声音。

「这事情早在你还在边疆打仗时已经私下谈定,只待嫁妆等事宜谈妥之後就公告天下,不过现在出了你父亲的丧事,不得不延误几个月才公布。」那是牧似云冷淡的声音。

「你在信上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就算看不到脸孔,韩绮澜也可以想像到闻萧悦现在估计是一脸怒气,浪费这样一张美丽的容颜。

「本王娶妻跟你有什麽关系。」

「这……」闻萧悦略略一顿,说道:「至少我也可以先调查一下宫小姐的底细。」

「济南大家族的千金小姐,身家当然是清白无暇的,还用你去调查吗?」牧似云无奈地说道。

「可是……」

「此事不用再提,本王心里自然有数。」牧似云稍稍放缓声音,说道:「今天是你父亲的丧礼,你不用离开太久,还得回去主持大局。」

「末将领命。」闻萧悦闷闷地说道:「殿下要回去吗?」

「本王还要在这里坐一阵子,你先回去吧。」

「是的。」

只听见闻萧悦的脚步声远去,牧似云也绕过假山准备往韩绮澜的走去,韩绮澜连忙躲到木柱後,幸好牧似云似乎满怀心事,所以也没有留意周遭景物,就这样径自往大厅走去。

好不容易找到茅厕解手之後,韩绮澜决定去找牧流风问个清楚。

然而大厅里已经不见牧流风的踪影,韩绮澜问了闻萧府的门房,门房却说湘王殿下尚未离开闻萧府。

韩绮澜再在大厅找了一阵子,牧似云正在跟宾客说话,而牧流风也不在他的身边,之後韩绮澜又找到闻萧悦,他正在跟下人交代些事务,明显牧流风也没有找他麻烦。

所以,人到底跑到哪里去?

韩绮澜只好再溜出大厅四处寻找,此时乃是夜幕低垂,正值十五的满月挂在天边,春风送来花香鸟语,正是一个适合情人相倚相偎的春夜。

把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绮念逐出脑海里,韩绮澜在闻萧府四处寻找着湘王殿下,如此美丽的人,无论到什麽地方都理应是夺目的。

终於,韩绮澜来到後院里,抬头只看见靠在墙边的桃树被夜风一吹,朵朵桃花随风飘落,韩绮澜看得入迷,不由自主伸手接了一朵桃花,但见桃花花瓣是娇艳的粉红,明明是应该盛放的季节,却早早被夜风无情地吹下来。

「韩绮澜,你还挺有兴致的嘛。」突然听见一把熟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韩绮澜心中一惊,还以为自己思念过度,出现幻觉。

「本王在你的头上,快点抬头吧。」声音抱怨着。

韩绮澜抬头去看,只见解了发冠的牧流风正躺在桃树的树干上,一手执着酒壶,长发随意垂落胸前,一手轻轻托着粉腮,满脸绯红,正斜斜地看着韩绮澜。

眼波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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