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2)

br>燕珍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跟着,满口嚷道:“你真是个好人,虽然打了我一下,但是功夫很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再比划比划?”

白年耐心用尽,用力把自己的袖子撤回来,身形一隐,眨眼间从燕珍眼前消失。

燕珍瞠目结舌,这是才醒悟到自己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不由地愈加兴奋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燕珍学着典当了一些身上挂着的珍宝,请了一群小乞丐吃了几顿好的,自己乐呵呵地蹲在乞丐大本营里当老大,没多久,就听到了那个神秘男人的消息。

燕珍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就单枪匹马去闯了白衣教分舵。

一面往里冲,一面把前头拦路的踢飞,喊道:“叫那个戴帽子的出来!”

白年正往面上涂药,听到外头熙攘,就问了一句。

下头人无奈道:“教主,一个小孩闹着要找您,我们也不好把他怎么样。”

白年停下动作,回头一想,原来是那天路遇的少年,于是抬了抬眉毛道:“带他进来吧。”

他几下涂完药,重新用布条缠住伤口,只留下一张嘴还露在外面。

燕珍一见他,就吓了一跳,指着他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你,你的脸……”

白年歪了歪头,道:“怎的?”

“你是鬼吗?!”

“……”

听着他明显惊奇多过害怕的语气,白年手一抖。

“这就难怪了,你是鬼,所以才会那样忽然消失,我怎样也找不到你了!”少年得意地说。

白年不可置否地坐下,继续听他瞎掰。

燕珍一双笑眼弯弯的,本就年岁显小的脸庞更加稚气,说着如孩童一样天真的话,倒是十分可爱。

白年招招手,见燕珍毫不畏惧地走过来,故作冷淡道:“你知道我是鬼,那怕不怕?”

燕珍嘻嘻一笑:“我最喜欢功夫比我好的人,哪怕你是鬼也喜欢。”

“哦?”

白年脸上不便做出笑容,只好抬起手,摸了摸燕珍的发顶。

他身量尚未长足,十三四岁的年纪,比殷承煜还小四五岁的样子,然而嬉皮笑脸的模样,与那个混小子有几分神似。

白年对殷承煜牵挂极深,此时颇有触动,也不免移情,对燕珍上了心,于是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家是哪里?”

燕珍道:“我叫燕珍,父亲是锦官城富商,我偷偷溜出来玩的,你可不许跟别人说。”

“哦,你功夫不错,师承何处?”

燕珍又道:“我爹是武当俗家弟子。”心里却说,天都山与武当同出一脉,这样一来也不算骗他。

白年心想,这样一个小孩,孤零零在外也有点儿可怜,一身好武艺实属难得,就又问道:“那你为何来找我?”

燕珍咬了咬下唇,道:“你能不能教我功夫?”

见白年摇头,他连忙说:“不拜师也行,你只要指点我几招就好。”

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自己小时候追着父亲学武的样子。

白年想了一想,点点头道:“只教你三招,让你足以保命,武学之道永无止境,以后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燕珍喜不自禁,虽然没能拜师,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半跪下行了礼。

燕珍是个好徒弟,但白年不是个好师父。

虽然白年说只教给燕珍三招,但等他真正出师,已经过了半个月。

燕珍认真反省了自己,认定浪费这么多时间,错全在白年。

若不是他隔三差五就不见人影,就凭自己在武学上的天分和勤奋,三招何苦用十几天!

只是现在他也只敢腹诽而已,每当他兴冲冲地跑去找白年挑衅时,连袖子都摸不到就被人甩回来,然后附送一个悲悯的眼神。

“你还太弱了。”

少年正是最叛逆的时候,被这样激怒自然不领情,于是又会回去努力用功,以期下次交手。

其实白年对他是很有点头疼的,他根本没有见过这么能黏人的!

且不说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有点眼色的都晓得对他毕恭毕敬,乃至敬而远之,就算是被他捧到掌心里的小师弟,也从小很懂事,虽然顽皮,可也从不会与他胡搅蛮缠。

教主大人无比后悔,自己怎么会一时心软收了这么个粘糕呢?

一大早出门被堵了个正着的白年无奈地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燕珍,道:“也罢也罢,只要你能在百招之内把我腰间这枚荷包摘下,那就可以出师了。”

燕珍一脸谄媚:“好。”果然一整天都对在思量如何偷荷包。

白年见糊弄住了他,呼了口气,然后施施然赶到书房,继续翻阅新呈上来的文书。

正邪一役后,他们本该趁着正道元气大伤之际一鼓作气的,但是……

白年皱了皱眉,把一封信丢到火盆中烧了个干净。

白衣教从来不是一言堂,教主之下另有几位长老,白年的一意孤行让长老十分不满,近来总坛隐隐有不稳之势。

白年毕竟年轻,根基尚浅,如此贸然也是大意了。他心中烦躁,便想着出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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