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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却也有所耳闻。听神经工程院的人说,她其他方面都好,就是特别固执己见,而且这毛病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与日俱增。

只听她不紧不慢地说:“公民的意愿,是可以引导的。这不就是你们舆论指导中心的职责所在吗?这么多年了,我们神经工程学的进展那么大,却迟迟不能获取大量数据。要是公民们及时得到科普,知道把神经数据交给系统会有多好,她们怎么会现在还持怀疑态度?”

我明白了。e-rei又在推行她的那套主张:如今,“读取”一部分人类大脑活动、同时能向大脑里“写入”一些神经信息的技术已经较为成熟,运用也越来越广泛。比如针对“爱情”的“阻断剂”就是一种通过生物化学方式“写入”神经信息的方法。可是,全球依然有67的人支持2114年的公约《404城宣言》,反对系统不经同意就自动获取神经数据。

也就是说,大多数人虽然早已习惯放弃自己所见所闻、社交言谈、以及生理健康方面的隐私,却依然抵触监控的触手伸入自己的脑袋。所以现在,系统只能自动监控自杀念头等危险系数极高的j-i,ng神活动。

听到e-rei言下之意是指责舆论指导中心办事不利,ζ-恬立即反驳:“人们之所以会愿意放弃隐私,是为了获取便利。人人都用智能隐形眼镜,是因为它方便了我们接收信息。人人都同意系统监控生理数据,是因为可以得到更个x_i,ng化、更及时的医疗。可是把神经数据交给系统能给公民带来什么便利呢?”

“哼,便利多得是,只是目光短浅的人看不到而已。”e-rei反唇相讥,“从大的方面来说,这能推动脑联网的基础理论研究;就算从小处来说,至少也对预防犯罪大有好处。”

她锐利的目光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咦,漏洞管理局的Σ-陆呢?”

我只得举起手:“局长有事,我代她来了。”

“你是谁?”我还没来得及回答,e-rei却自己说下去了,“噢,无所谓。这位漏洞管理局的代表,你来说说看,如果你们能掌握大量的神经数据,是不是更容易‘捉虫’?”

我来之前,局长千叮万嘱,说只用听听就好,没什么好发言的。结果没想到居然被人点名发言,看来是低调不了了。

我想想,说道:“我觉得未必。”

“什么?”e-rei好像非常意外。

“你们现在的技术,好像还做不到完全解读人的意识吧。”我说,“就算观察到一个人有‘暴力’的意识,但‘暴力’和‘杀人’之间不能划等号;而就算能分析出一个人确实有了‘杀人’的念头,也和真正杀人的行为差得远。我们每个人每天都会产生一些暴力的想象,如果把所有暴力想象都当成异常来检测,也未免太消耗运算资源了——比如说你刚才,是不是就产生了揍ζ-恬主任一顿的念头呢?”

人们都笑了起来。e-rei的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小鬼,你懂什么——我们自然会拿出判断异常的标准的。”

“嗯,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我说,“我只是想从我自己工作的经验来给你提供一些参考。我是跟‘虫’打交道的,我觉得有些‘虫’的思想很难用一些神经数据就解析出来。就拿……自杀的监控来说吧。有些人,系统并没有检测到她们出现自杀的念头,但她们却实实在在是不想活了。”

“这些都是技术的不足,迟早会解决的。” e-rei脸色y-in沉下来。

“那就等先解决了,再谈应用吧。”

“哈,不给我们数据,怎么解决问题?” e-rei怒道,“就靠矫正所和你们漏洞管理局里那一丁点数据,还尽是些异常样本,我们怎么推进研究?”

这时,一直在隔岸观火的市长终于发话了:“好了,老rei,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是一下开放所有神经数据的监控权限显然是不行的,你也知道,《404城宣言》又不能马上废除。”

“我没有说废除宣言。”e-rei的战火转移到了市长那边,“其实,我们大可以在公民不知情的情况下……”

“过分了。”市长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整个会场忽然肃静了起来。e-rei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闭上了嘴。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危害群体的利益,这是我们必须坚持的原则。”市长一字一句地说,“忘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教训了?一旦开始允许少数人非法获取数据,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每个人在历史课上都学过,战前的某些政府和科技公司未经人们的同意,随意收集他们的数据,还将其垄断起来。这样做的后果是,本来应该属于全人类的数据,最后却逐渐沦为少数人维护自己利益的工具。

掌握了科技利器的利益集团,其权力逐渐膨胀到前无古人的地步。古时候的暴君尚且畏惧农民c,ao起菜刀起义,20世纪的大资本家尚且害怕工人从流水线上罢工,而21世纪的寡头集团把人民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又拥有人民不可能拥有的工业力量,所以根本不用再担心任何来自底层的反叛。可惜,私欲是无止境的。这些寡头集团内部很快就陷入了不可调和的利益纷争,最终引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差点拉着全人类同归于尽。

我们现在,一切监控都是得到大多数人认同的。因为人们知道,把数据上交系统,不会被少数人垄断,而是为了给自己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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