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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顾书言,她绝不会多问出这句话来。

她了解顾书言,一如她了解局中的每一个人。她知道顾书言会按照预想的计划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至于结局,她一死百了,还了他的命,也就是了。这没什么好纠结的。

唯一的纠结,是……

顾蘅再次喉间一甜,双腿软得厉害,偏偏那抽搐的痛意也汹涌地袭来。无论身与心,哪一样都不肯放过她。

如此,也好!

做出这么些伤天害理的事来,不得善终是应该;即便活着的时候,也该饱受折磨摧残,才对得起将来无数陷于她手中的冤魂。

这些,都不重要!

顾蘅在心中冷笑。

让那昏君身败名裂,让他众叛亲离,让他生时骨r_ou_离崩、死后不得安生,这才是此刻、此生,最重要的事!

顾蘅于是笑了,笑得如同冥河岸边开得火红灿烂却与死亡丝丝相连、扯都扯不开的曼珠沙华。她便是地狱本身,是最美丽,亦是最残忍的荼蘼之花。

“不必送了。”她于是对顾书言说道。

既然迟早会孤独地死去,便没必要牵扯不相干的人来关心在意。

“你的身体……”顾书言欲言又止。

这个女子的内心太强大,又太桀骜,他总是不知该如何表达对她的关心。曾经是,现在亦是。

“你的女儿的身体,我会还给你。”顾蘅悠悠道,像在说着一件极普通不过的家常事。

顾书言因为她的这句话,身躯大震。他痛苦地拧着眉头,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或者该做什么。

也许,此时此刻,唯有默然才是最合时宜的答复。

“所以,你还是别看着我在你面前受苦了。”顾蘅笑得清浅。

这是你女儿的身体,你看着这副身体受折磨,焉会不难过?

“你……你多保重……”顾书言最终也只是勉强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会撑下着活下去,”顾蘅看着他,“一直撑到我应该死的时候。”

顾书言闻言,胸口酸痛难挨,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撑着从容的背影徐徐远去,转过长廊后,寻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顾蘅是第二世。

☆、第十六章

元幼祺翻出顾府的高墙之后,先折回了自己的王府中。

直到步入府中,她的脑中盘盘转转的,自始至终都是顾蘅的那句话——

“你想拥有我吗?”

元幼祺自记事起,从没吃过什么真正的苦。因着她尊贵的身份,父皇宠爱,母妃更是疼爱到了骨子里,是以,除了在御书房读书以及习武、学骑s,he功夫的时候受过的劳累,加之幼时淘气受的责罚,她长到如今,都不知道吃苦为何物。

而在衣食用度上,她可谓是在富贵之中泡大的。对于“欲.望”这桩事,她几乎没什么概念。她从没短缺过什么,自然也就没有急切地想要拥有什么的想法。

但是,顾蘅是唯一的例外。只有在顾蘅这里,她才真正明白了何为“欲.望”。

总的说来,顾蘅的这个问题,太诱.人了。诱.人得以至于元幼祺舍不得不想,却又不敢深想。

因为,要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太难了。

何况,元幼祺发自内心地只想给顾蘅肯定的答案。

她不敢构想,自己若给出否定的答案,结果会如何。当然不是顾蘅的结果,而是她自己的结果。

元幼祺有一种预感,即,若她最终不能够拥有顾蘅,那么她这一生,都做不到拥有第二个人。

这是个事关一生的问题,更是事关许多人生死的问题,她需要时间考虑清楚。

果如顾蘅所料,元幼祺回到自己的府中,首先着人备了浴汤,洗去了身上的酒味,和来自顾蘅的气息。

元幼祺很清楚,自己的母妃是绝顶聪明的。通过自己身上的气息、衣着、配饰,便能将自己的行踪猜得八.九不离十。她可不想让母妃猜到自己悄悄去了顾府,见了顾蘅。

一则,她不想让母妃担心生气;二则,她更不想给顾蘅树敌招麻烦。

须知,顾蘅日后是要入宫为昭妃的。而母妃掌管六宫,位同副后,想找顾蘅的错处,太容易不过了。

不错,元幼祺打算入宫见她的母妃。

今日因着元淳周岁宴的事,以及顾蘅之约,她还未入宫给母妃问安。再则,白日里在济南郡王府中没见到太子夫妇驾临,元幼祺直觉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重要的缘故。

她是皇子,纵是再闲散,对于政治的敏感度,还是不缺少的。

除却这两个缘由,她入宫见母妃,还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事涉顾蘅抛出的那个问题。内心深处,元幼祺无比渴望,某一日能给顾蘅肯定的答案。

沐浴罢,元幼祺先派了心腹宦侍入宫去向母妃禀报自己即将来问安的消息。这亦是韦贤妃为她立下的规矩,特别是日落后入宫,必得提前知会。

元幼祺想不出母妃何以如此谨小慎微,但既然母妃如此要求,她便照做。

那心腹宦侍急急地去了。元幼祺自顾自穿好了外衫。因着x_i,ng别的秘密,她沐浴时从不用人伺候。

她看了看时辰,估摸着再不入宫怕是宫门便要下钥了。她于是带了唐喜,以及几名贴身的侍卫,出了府门。

唐喜牵过元幼祺的坐骑,元幼祺扳鞍上马。可是,她的左脚踩上了马镫,右腿刚向马背上跨的时候,突觉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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