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2)
“慢慢便习惯了,”韦贤妃平静道,“从太.祖、太宗直到今上,列祖列宗不都是这样习惯过来的?”
她所举的,都是大魏历代的帝王。她让元幼祺以他们为榜样,习惯那样的日子,这话已经说得不能更直白。
关于那件事,母女二人谁也没有挑明了说出来,但彼此在内心里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韦贤妃爱女心切,舍不得步步紧逼女儿走上那条路。
元幼祺则心中乱纷纷,一时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走上那条路,为了得到顾蘅吗?还是,为了母妃的心愿?
若这样天大的事,她只是为了别人而为,那么,纵是他日做成了,又有什么趣儿呢?
或许,该好好地拷问一番自己的内心,问问自己:当真想做大魏未来的天子吗?当真想为了万民康安,为了建功立业、彪炳千秋而坐上那张龙椅吗?
元幼祺的心中隐隐有所预感,迟早,她会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答案。
然而,韦贤妃接下来的话,又将她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后日算是吉日,我已经让潘福去准备了,到时候便接了风柔入府。她是你的侍妾,也不必过多繁复礼节,就让她在府中陪伴你吧!将来寻着机会,再提她的位分。你也赶紧回府中准备准备,虽不是正经的王妃侧妃,但是不可太俭省委屈了她。”
韦贤妃一迭声地吩咐,已经把元幼祺听傻了。
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决定接风柔入府做自己的……侍妾了!
哦,她想起来了,昨日离开凤鸣楼的时候,似乎风柔是提过这么个话茬儿。她心心念念只有顾蘅,竟给忘了。
“母妃!孩儿……”
元幼祺还想推却,就被韦贤妃摆手打断,果决道:“这件事没什么好犹豫的!又没让你同她如何,只是让她陪伴着你,给你做个左右手,当真有事,也不至于慌乱无着。”
品咂出了顾蘅的危险,韦贤妃更迫不及待地将风柔安排在元幼祺的身边了。风柔j-i,ng明强干,又对元幼祺情根深种,唯有这样一个人守在元幼祺的身边,韦贤妃才觉得自己的孩儿不至于太容易被顾蘅害死了。
哎!不论放了谁在这孩子的身边,总是没法全然安心的啊!
元幼祺听到那句“又没让你同她如何”,便红了脸,犹有几分不甘,小声道:“可是孩儿喜欢的是……”
韦贤妃气道:“又是顾蘅,对吧?你先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儿,再琢磨能不能得到顾蘅吧!”
元幼祺被噎得张了张嘴,恍然觉得母妃说得极有道理啊!
她得在唯有这场纷争中保住x_i,ng命,甚至登上那个至尊的位置,她才能够拥有顾蘅啊!
若她的母妃知晓她竟理解得偏差到这个地步,怕是要气结的。
午膳罢,元幼祺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韦贤妃凝着她的背影,直到早已经看不到了,还遥遥地盯着出神。
“潘福。”她唤道。
“娘娘!”潘福欠身应着。
“让小厨房预备陛下最喜欢的松子糕和烩羊r_ou_。还有,将父亲前些日子奉上的金丝瑶枕拿出来。”韦贤妃的声音平静从容得可怕。
凤仪宫总管闻言,脊背不由得挺直了,“娘娘的意思是?”
只听韦贤妃淡淡道:“你亲自去见游总管,无论用什么法子,务必让陛下今夜宿在凤仪宫。”
潘福领命去了。
韦贤妃依旧孤孑地立在殿门前。
她仰起头,看着天上浮动着的流云,心中默念着:二哥哥,你在天上,等着那个结果,等得太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弹
☆、第二十二章
将近晌午的时候, 顾书言才回到了府中。
他匆匆地换下了官服, 连奴仆奉上来的热面巾都顾不得擦上一把, 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后宅中顾蘅的闺房。
“你们姑娘可起来了?”他急急地问着顾蘅的侍女。
那侍女是个极妥当的, 进退皆有分寸,忙行礼回道:“已经起来了, 姑娘正在花厅等着您呢。”
顾书言于是转身疾奔花厅。
顾蘅依旧是穿着寻常的居家衣裙,闲适自在般一手擎着半盏茶, 一手捏着一卷书, 倚坐在桌前。
顾书言远远望见的, 便是这样的一幅剪影。
每每见到独处的顾蘅,顾书言都有一种清风拂面若谪仙之感。他常常想, 这样的人,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像是幽幽渺渺、恬淡致远的风景,她便是道景本身, 令人一见之下,便禁不住生出抛开俗世的向往。
然而, 又有谁想得到, 便是在这样一副柔柔淡淡的皮相之下, 隐藏着足以颠覆乾坤、足以改变无数人生死命运的心机。
某个时刻,尤其是午夜梦回的时候,顾书言会突然间害怕起顾蘅来。他会生出一种幻觉,在那幻觉之中,长姐还好端端地活在人世间, 好端端地嫁了人,生了子,顾家一切都好,现在的所有都不曾发生过。
可是,事实便是事实,不以他的渴盼而有分毫的变化。
顾蘅已经看到了他,于是放下书册与茶盏,依旧坐在椅上,只侧身向他点了点头。
顾书言早就习惯了顾蘅如此。来的路上,他已经屏退了仆从、侍女,此刻,花厅内,只有他与顾蘅两个人,不会有谁讶异于他们父女二人奇怪的相处方式。
顾书言自顾自坐在了顾蘅对面的椅上,瞥了一眼桌上半展
状态提示:第19节(1/2)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