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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阿澈先告辞了。”
容澈推门而出几个起落便隐匿于夜色当中,容澄伫立月台之上诧异的望着院中那道浅影。杏树葱郁如云遮蔽星辰流光,白青桐身姿挺拔手握长月伫立树下,四周是难以辨识的扶桑花,唯有暗香让人能记起它的艳丽。
容澄悠悠开口带着浅浅的笑意,“我以为你已经回了无香院。”
白青桐是回了无香院,只是当夏风与惊雨送长公主离开后,她心绪难平调息打坐也难以平静,她知道自己担心容澄便又走回了无香院,沉默的守在院子里,她明知常宁王府守卫森严,即算夏风、惊雨不在也c-h-a翅难进,可她已不愿多想原因只当做不知道。
白青桐声音低柔,轻轻的飘进了她的耳朵里,“他们不在我应当保护你。”
容澄眉眼弯弯,即便夜色深沉也灿烂夺目,“青桐,放心他们很快就回来,夜了你也早些休息。”
白青桐固执的摇摇头不为所动,容澄便伫立月台就这么望着她,夜愈加的浓重,重到如此距离也是面目模糊,难以看清。可白青桐还是看见了那双灿如星子的双眸,于夜色中熠熠生辉,她想那便是夜行中的指引吧。
第45章 四五
容澈回到靖远王府便在书房里枯坐至天亮,回忆如潮水般席卷了她,时至今日她算是与靖远王彻底反目。何时起他们父女竟成了仇人,何时起她再也不奢望温情?晓光慢行直至一轮金日高悬,一夜就这样空泛的过去了。她目睹时光寸行一晃便是十年。
十年间她受尽父亲冷落,受尽兄长欺辱,边疆的风那么狂猎她因此对自己越发的严苛,十年的时间犹如一把残忍的刻刀,一点一滴造就了她今日的模样。她抬手,玉指冰凉抚摸额间,在那里刻着冷漠,她又摸向自己的眼睛这里雕进了无情。
这场风云巨变的安排每个环节都要恰到好处,不容许有半分差池,她心中如有沙盘经一夜演练,再睁开眼时眸光一片清明。这座王府,养育她长大的父亲,她只会吝于这仅有一次的缅怀,往后沙场相见便是你死我活,不留半分情面。
她唤道,“大福。”
大福隔着一道门应道,“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往后这座院子不用守得那么严。”她起身取过流光,又到了练剑的时辰,“整座王府都不用了。”
“是。”大福退开,脚步匆忙的跑去四下吩咐。
容澈推门晨曦带着暖意抚上她的脸庞,她脚步沉稳走下月台伫立院中,内劲稍动流光自剑鞘中一飞冲天,手中的新剑鞘是容泠特意叫人打造的,与她的流光十分相称。流光落回手中人也舞动了起来,琼花如火如荼青影如幻如梦,此等剑术世上何人可及?
练剑调息便又过了一个上午,容澈于晌午时分出了王府,今日她要进宫面圣回禀御史台整饬诸事,临走时她特意将二福将统统带在身边,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拐过了长街。
大福在车帘外禀告,“主子,有人跟着。”
她淡然道,“不必理会。”
“是。”马车若无其事的一路驶向皇宫。
容烨礼的耳目一路跟了很远才回去禀告自家主子,人已走远,容烨礼将其挥退后手上的书卷却是难再看下去。
他乃靖远王的嫡长子仪表堂堂,理应备受恩宠,可有女皇钦赐封号的却是庶出容澈,在边疆屡建战功受尽敬仰的还是容澈,她平日里又是目中无人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而那些来殷切巴结他的官员竟只是想借着他攀附上容澈,他的妒意难平难以咽下这口气。
近日来屡屡觅她错处皆无功而返,今日他要一探容澈的小院。容烨礼换身不打眼的衣裳翻进容澈卧房,四处查看,他不信在这里还抓不到容澈半点把柄,在卧房里翻找了半天竟一无所获,只得又小心翼翼潜入了书房。
书房明亮桌案整齐,笔墨纸砚皆是规矩摆放,背后的书架分门别类摆了许多书,乍一瞧并无异处。他左右一瞥四下寻觅,于桌案上的那一鼎青桐香炉上停了下来,他走了过去伸手触碰香炉,手下冰凉,于是便将其打开,里头赫然又半张未及烧完的残纸。
他胸口狂跳莫名兴奋,取过那张残纸抖干净上头的灰烬,触目的几个字已叫他呼吸一滞,不及细细看完门外有脚步声传了进来,他匆忙合上香炉仓皇从后窗翻了出去,待到回了自己书房才取出那半张残纸,此刻他胸口平静,眸光幽暗。
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因他嫉妒之心竟发现了如此天大的秘密,父亲行军至吴城的消息已被女皇知晓,女皇已暗中派兵将其围困,同时会将魏国公在南阳城秘密正法。他咬牙切齿胸口起伏不定,是又怒又慌张,怒容澈出卖父亲慌女皇已有所行动。
他一时间只觉耳内嗡嗡乱叫,他虽然一直知晓父亲有谋逆之心,可也不清楚这已成谋逆之实。如今他人还在南阳城,这一封密旨便是陛下的刀刃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下面,谋逆大罪生死攸关,此刻他越想越心惊。
容烨礼收拾好心绪,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备马。”他用披风兜头将自己罩住面容难辨,快马加鞭去了兵部尚书胡成亮的府邸。胡成亮此刻恰巧不在府中,容烨礼沉思片刻并未离开便去了后厅等待。
胡成亮今日也是万分诧异,元嘉公主突然驾临兵部身边还带了吏部及刑部的人,这阵仗是突然刮来的狂风不给他细思的时间,他只能一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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