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2)

了就哭,吵着闹着要哥哥。

他曾经也小心翼翼地抱过婴儿时期的徐更。

幼嫩的脸蛋白里透红,头发和身体都很柔软,“新生”一词,像是被赋予了神奇的魔力。

“不过总归是兄弟,仔细看看还是有相像之处的,”程锡道,“我们之前有没有见过?”

徐至左右晃动搅拌竹匙的动作停了:“红楼梦?”

程锡:“……”

看来是没有见过了。

他心里还是觉得熟悉,尤其是看见徐更的模样之后。

“昨天的糖好吃吗?怕你等太久,就大概指了几个好看的让店员包起来了。”

徐至拿盖子扑灭火,坦诚道:“我扔了。”

“怎么就扔了呢,还想问你是什么味儿的。”程锡并不生气,是他有些冒犯。

毕竟是来自陌生人的食物,至少于徐至而言,他是陌生人。

但这个人还真是一点弯子都不绕。

“茴香口味,”徐至将咖啡递给程锡,“用味道浓郁与否作为评判标准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它打高分。”

程锡:“……”

他竟然有点想尝尝是怎么回事。

徐至拿出来招待他的咖啡品质很好,香醇顺口,微苦不涩。

说是招待,不过也是煮了一杯让他喝着,自己在一边敲打电脑,处理自己的事务。

徐至默许他进入自己的舒适区,已经远在他的预料之外。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见他像是回复完一封邮件,程锡适时发起话题。

“休假一个月,然后去纽约工作,”徐至道,“刚才接受了另外一家公司的聘请。”

他不会做损伤自己利益的事,必然会找好退路。

向他示好的企业有很多,他不一定会挑规模最大的,而是选他认为比较有发展潜力的公司。毕竟大企业情况复杂,他在美国能呆的时间有限。

程锡在心里暗自合计,工作方面,一个月内拍完剩下的部分颇有难度,关峰这人对细节要求苛刻,真的赶起工来,他恐怕就不能像今天这样悠哉。

程锡喝完了那杯咖啡,便自己洗了杯子,向徐至说了声告辞。

徐至不失礼数地起身送他,却被他婉言谢绝。

对方也不再放在心上。

几个好莱坞导演的电话、一杯上乘的咖啡,徐至自认可以抵清程锡载他一程的人情。

还有那包口味奇怪的糖。

他并不相信程锡的来意有多么单纯,也不太想和这个人再有过多的交集。

第12章

说是休假,徐至也并不会有多少空闲。

他每天晨跑一小时,然后去超市买些新鲜食材回家做个简餐。路过书店会进去选些闲书,就以一杯不加糖地鲜榨果汁度过上午,用过午饭后小憩半小时,下午会在独立的琴房练习低音提琴。墙体材质吸音,这是他对这栋房子唯一大刀阔斧改动的地方。

他一个星期平均有四天会驱车到波士顿公共图书馆,选上一个位置一坐就是一天。他并非有多喜欢阅读,只是习惯使然。

徐至小时候最常呆的地方便是家里的书房,每天八小时的私教,和在普通学校接受教育的时间相差无几。

汗牛充栋,典籍和新书他却几乎都挨着看过,他坐在书桌前读枯涩难懂的书时,徐更也会来敲他的门,不过仅仅是翻翻,觉得没有趣味,便瘪瘪嘴跑了。

他被寄予了太多的希望,肩膀上也扛了很多重担,可他从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因为徐更不需要将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徐至不太喜欢竞技运动,斯诺克除外。

这种台球英国人玩得比较多,美国人有自己的打法,波士顿鲜有俱乐部会开设单独的斯诺克馆。

球馆向来不热闹,他没有固定的对手,去的时候遇到谁便会和谁来一局。他曾和当地年轻的高中生玩过,也和经验丰富的退役职业球手有过切磋。

——今天遇到的人是程锡。

白衬衫、黑马甲、西裤和领结,很像是正式比赛时的装扮。他身边的人留着最普通的平头,方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显然不是球场上的人。

程锡单手c-h-a兜,球杆卡在手腕处,见到徐至进来,立马又直起身。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有半月之久,和之前的两次见面不同,徐至没有戴眼镜,也没有把头发梳得光亮不苟,他的发在灯光下看起来乌亮而柔软,摘下眼镜之后少了几分严肃。

就连程锡自己也很意外会遇见徐至,不过后来想想,也许这就是缘分。

他走过去,拿指腹轻轻摩挲球杆头:“来一局?”

程锡倒是很有职业选手的气势。

徐至脱了大衣,去一边取了品质尚可的球杆,解开手腕的一粒纽扣,用巧粉漫不经心地摩擦着杆头:“技拙。”

台球已经被三角框固定住,整齐排列,质感看上去不错,光泽莹润。

程锡可不信徐至的所谓“技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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