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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钱,宁玺就沉默了,他不得不去想前段时间行骋打`黑球赚钱给他买东西的事儿,这简直是他心底一根刺,隐秘而疼痛。

宁玺混身都僵硬了。

他张嘴,摸不清现在行骋的情绪,只得慢慢地说:“我如果读川大,很近,一两公里,骑自行车,不花钱。”

“哥,”

行骋开口,“我知道你是因为我。”

下意识地,像是烫手一般地,宁玺猛地把他放开。

行骋像没感觉到似的,仿佛像在跟自己讲话:“我说过会来北京找你,那我肯定会来,也会努力考过来!”

宁玺没吭声,皱着眉在听。

行骋像是叹气一般地,努力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一些,仰头深呼吸,攥紧了拳:“你别不信我。”

一紧张就容易去抓自己的衣摆,宁玺丝毫感觉不到衣服都皱了,“一年、四年,都太久了。”

他想不了这么多,想不了什么以后生活如何如何,他只知道他受不了长时间见不到行骋,他现在只看得清眼前,甚至近乎偏执地想要去抓紧,再抓紧一些。

解释不了别的,千言万语根本出不了口,宁玺慢慢地松开攥着衣摆的手,面上仍带着似乎不化的冰,咬牙道:“读大学是我自己的选择,可能北大不适合我。”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行骋哑声道,“我想要你,什么都好,样样优秀,不会为任何烦恼……”

包括钱,学业,家庭,乃至是感情。

他现在所有的火气都上了头,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如果你要因为这个影响你读大学,那么你不用陪我!”

他最怕又最期待的事情终于出现了,他那么直接而强硬地影响了宁玺的生活,成为他的主宰,甚至会霸占他的所有,但是这种感觉又是如此痛苦。

互相折磨,互相影响,互相成长,哪怕有些步骤,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猛地往后倒退一步,看着宁玺手里的塑料瓶跌落到了地上,弹起来,滚至他的脚边。

“你可以说我脑子不清醒,可以说我现在太不理智,但是你不能,”

宁玺居然感觉到了喉头的哽咽,他拼命咬着牙把那难受的痉挛感强压下去,睁大了眼,“不能说,你不要我陪。”

第三十四章

宁玺这话一出口,行骋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脾气,怎么就口无遮拦,说了这么伤人的话,他慌着想给他哥道歉,又说不出口,瞪着眼杵那儿,笨拙地抬起手,轻轻摸宁玺的侧脸。

行骋如今气急攻心,又觉得难捱,自责全转化成了哽咽,卡在喉咙硬是吞不下去。

“我想你永远陪着我,但是,我不想因为我去影响到你该走的锦绣前程,”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宁玺的眼,生怕那里边儿的水悄悄溢出来,“你明白吗?”

宁玺应当是明白的,只是点了点头,眼不自控地红了一片,嘴角因为难受的缘故,颤抖着往下撇,也没再说话。

从小到大,行骋几乎从未在宁玺的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忽然心痛得不成样子,这一切都是他招惹的,小时候见过宁玺哭,那都是要么摔了要么磕着了。

这样红着眼不讲话,第一次。

行骋一下把头抬起来,顶着宁玺家里那刷得雪白的墙壁,想一头撞死上去。

那墙根儿还留着宁玺小时候留下的脚印。

难受是难受,宁玺一张俊脸还是垮得厉害,招牌式的冷淡表情又挂上了面儿,屈着手肘去推行骋,不想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沉默一阵,都憋着气,行骋刚想开口,“我……”

“我,”

宁玺也开了口,给呛着了,咬着下唇说:“你先讲。”

行骋站直了身子,也不跟他多客气了,“哥,你真的相信我,一定会过来的,我去天府广场搁那雕像面前宣誓,去府南河边儿许愿!”

“你去府南河起个什么作用。”

“府南河里的僵尸你没听说过?要是我考不上,它们就全跳出来吃我……”

宁玺一伸手,把行骋的嘴给捂住了,憋着气骂:“你别说不好听的话。”

捂住是捂住了,行骋带着坏气儿一笑,舌尖轻舔了一下宁玺的手心,惹得后者一颤,连忙把手放下来了。

行骋假装正经地咳嗽一声,这火气莫名其妙就没了,“你是舍不得我被他们吃。”

“那你还是被吃吧。”

宁玺说着,也不废话了,去窗边抓过了一件黑格子衬衫披在身上,鸭舌帽反着往头上一扣,抓了口罩戴好,揣钥匙就要出门,行骋在后边儿愣着喊:“哥,你上哪儿啊?”

一转身,傍晚的余晖在宁玺身边儿都画了道剪影,“吃饭啊,到点儿了。”

行骋急忙拢了外套跟着追,眉一皱:“带我啊!”

宁玺手里本来就拿着给行骋的那一只口罩,边拆包装边走过来,双手扣住行骋的耳朵,轻轻把口罩套了上去,捏了捏他的鼻梁,说:“最近成都雾霾严重,别给捂傻了。”

行骋瞅着他哥这模样忍不住想啃一口,右手摁住了宁玺的后脑勺,稍微低了下头,左手正准备去把口罩拉下来,宁玺察觉出来了意图,眉心一拧,说他:“不许取!”

口罩还是乖乖戴着,行骋动作半点儿没停,低了头侧着脸,嘴隔着口罩去磨他哥的唇角,任热气尽数呼出。

明明隔着两层这么厚的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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