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4)


一刻之后,陈希风换了一身干衣被请进了后院中堂。赵若明坐在主位,吩咐人去煮一碗姜茶,略带惊奇地向陈希风道:“我劝慕之五日之内离开魏府,三日之内给我传信,不成想慕之如此雷厉风行,现在就做好决断了吗?这毕竟不是小事,慕之若是犹豫,还可以再考虑几日。”

陈希风搓了下指尖,赵若明劝他是怕他将来后悔,他之前虽然误入江湖,却只能算被江湖浊浪打s-hi了一点鞋面,可以随时抽身而退,再远远地遥望这片浑浊不明的苍茫之水,他和其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也没有任何人想和他有牵连。

陈希风摇头道:“赵先生不必劝,如果我现在犹豫,就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新编灰谱,评判天下英雄,多少人舍命赴会,我又怎能缺席?真错过了,怕会抱憾终身。”

赵若明击掌赞道:“好!如此豪气,倒是我看轻了慕之,慕之既愿入我夜航楼,你我便是同门,夜航楼门下分支众多,以后我再向慕之一一讲明,眼下先捡要紧的说。”

侍女为陈希风送上煮好的姜茶,陈希风嘬了一口,发觉味道不错,忍不住多喝了几大口,道:“洗耳恭听。”

赵若明道:“楼主姓阎,大名钟羽,因编三色谱被江湖人送铁笔之称,夜航楼虽也属江湖门派,倒也不似全真、少林有诸般规矩,观察使是独为灰谱新设之职,只掌灰谱编著,不会令慕之有什么为难之处,楼中现置观察使六十三名,添上慕之是六十四位,蜀中一带约有七位观察使。”说到此处,赵若明端起茶喝了一口,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夜航楼虽然没什么规矩,但也有两个规矩须得说说,第一件是不可叛门,第二件是不可违背楼主的命令,不过慕之作为观察使,这两件都惹不到你身上。”

陈希风若有所思,追问:“如果叛门或违背楼主会怎么样?”

赵若明正色道:“慕之要是有这样念头,还是再考虑几日,触犯了这两条,除非能胜过楼主,否则必死无疑。”

陈希风攥着姜茶碗,一时沉默不语,赵若明以为他萌生退意,正暗自可惜,却听“嗒”地一声,是那个姜茶碗被放在了桌上。陈希风向赵若明笑笑,右颊浮起浅浅一痕酒窝,他说:“赵先生说了,身为观察使,这两件也惹不到我身上,况且,既入江湖,怎么能只想着全身而退?”

赵若明松了口气,轻松地道:“这两条门规怕是慕之想犯也难有机会,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几场比试近在眼前,慕之可以选一场试手。”说完,赵若明拿出一本册子翻到一页,让陈希风看。

陈希风心中早有打算,他目光在书页上逡巡而过,抬手点中其中一列。

赵若明定睛一看,那一列写得是——九月廿八,黑谱第一陆兼对阵白谱第十七魏朗。

独孤斐回到别院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雨声淅淅沥沥,卧房内红烛犹亮,他放轻了脚步走入室内、绕过屏风,看到了一个女人。

窗户半开,女人伏在窗边安静地看向窗外,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夜间开放的诡丽花朵,香气糜丽,檐下风灯的光芒投在她雪白的侧脸上,望之令人魄荡魂摇。独孤斐着迷地看着这个美丽绝伦的女人,这一瞬间,他心中满溢的痴迷让他自己都有些心惊,只不过是红粉骷髅、皮r_ou_色相,怎么会让他沉迷自此?他本是这样沉迷于女色的人吗?

窗边的美人为人久久注目,像是忽有所感,回头看向独孤斐,对他展颜一笑。独孤斐一对上那醉人的眼眸,心中的一点迟疑立刻被抛开,他再次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混沌温柔中。

独孤斐挑了一件外衫披到美人肩头,关切道:“我不是说了吗,太晚了就不要等我,你先休息。”

美人叹息道:“我担心你……怎么样,找到梁姑娘了吗?她愿意回去吗?我心里,我心里不知怎地,总是慌地厉害,我只怕最后总是我拖累了你。”

独孤斐将人揽在怀中,安慰地抚了抚美人肩头,温言道:“我已经有办法找到小师妹了,你放心,我已经筹谋好为接天阁做下一件大事,此事若成,再没有人能对你说三道四。”

美人靠在独孤斐怀中,轻声说:“嗯,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卡到崩溃的一天,逼我修仙……

第55章 第十四章

万里桥是一座成都古桥,传说为战国时的蜀郡太守李冰所建,得名于三国时的蜀国名臣费祎,唐朝诗人张籍诗中写这里:“万里桥边多酒家,游人爱向谁家宿”。陈希风少年游学成都时也曾和友人从万里桥上走过,一道去临河酒肆里,听着锦江涛声、看着当垆卓女悠闲地喝一个酩酊大醉。

但今日不同。

今日是九月二十八,大清早,万里桥附近的酒家一开张,店中便会迅速满座,万里桥下这短短一截河道,泊着数十艘小舟。但万里桥平坦宽阔的桥面上,只站了一个人,魏朗站在万里桥的桥头。

一家临河酒肆的包厢中,窗扉洞开,独孤斐与蒙着面纱的美人凭窗而坐;独孤斐他们隔壁的包厢中,接天阁的大小姐梁小茵正伏在窗前;河岸边一棵高大的水杉木上,陶仲商头戴竹笠,盘膝而坐;河面上一艘小舟里,陈希风从篾篷里探出头向万里桥上望了望,缩回头向赵若明道:“赵先生,我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赵若明正津津有味地翻看陈希风这几日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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