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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缺的只是一份信念,莫静和来之前,太子是哑的,一个哑巴如何继位,太子身边一个人没有,一股势力没有,唯一能信的,能用的,只有一个内侍,一个丫头,势单,力薄,连母家的支持都没有,怎么可能继位。
所以他问莫静和:“你觉得殿下能继位? ”
他平生第一次这样问一个人,因为他心里太没底了。
其实就是莫静和回答他“会的。”他也未必心安,莫静和才多大,十九刚过,二十不到,当年自己还说他“懒散愚懦”,即便他背后有莫家又如何?莫家如今虽还是士族之首,但声势已大不如前了,要想再如过去那样左右朝堂,毕竟不容易了。
可从他再一次在太子府见到莫静和,莫静和在他跟前行师生礼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似是不同了,这人和他印象中非得到了最后一刻才把书背出来,才把字写好,听课的时候总走神,功课常常交不上来的莫静和不同,眼前这人沉静端和,内敛稳重,一点他这个年纪的毛躁之气都没有。
他想或许莫静和对太子的课业也会有兴趣,于是他给太子出了一道“士族之祸”的题,他更想听听莫静和的想法,想起他过去在自己跟前受教的时候,竟是一道正经的题目都没有回答过,倒是问了自己“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如果君使臣非礼,臣该如何事君?”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
太子回答的很好,他觉得若是这样的莫静和,或许可以的。
最主要的是,莫静和还有另一个身份,皇上的男宠,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最适合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莫静和这样的人,更是他们谈资中最常出现的那一类,皇上和他的事虽然一开始只是捕风捉影,后来却是越传越实诚,坊间甚至有以此为底本,排成戏的。
吴承德一直是自恃身份不屑此道的,但他并不庸腐,并非就见不得听不得的,他还去看了那戏,改换了朝代姓名甚至改了莫静和的x_i,ng别,许是碍于莫家,戏大体还是以风雅为主的,不敢太过挤兑莫静和。吴承德还觉得那戏排的不错,有几处甚为动情感伤。
皇上这么些年后宫中不缺人,但来来去去的,从没有听说过特别厚待了哪位夫人,薄待了哪位婕妤,雨露均沾至此,便是表示他一个都不喜欢,想是心中另有他人,许就是这位莫公子了吧,北辰王的时候,莫家就该倒了,不是没有人见风使舵揣度圣意,参莫家的,可皇上只是留中不发,皇上硬生生的就这么保住了莫家,这其中有太多种可能,让人有太多种联想,圣意难测啊,若说只是男宠,废了他的家,他的依靠,拘在后宫,这人这一辈子便只能是皇上的了,不是更好?
可就是这么难测的圣意,把莫静和派到了太子府,确实不是谕旨明发,莫静和还说是他自己去请的旨,无论如何皇上允了,这便足以表达了皇上的意思,他要太子继位。
这眼下的局势可就大不一样了,皇上、莫家还有自己在士林中的声望,也许可以争一争的。更何况,莫静和回答他的是“不知道,只老师与我今日在这里喝茶,若是殿下不能继位,老师与我换个地方喝茶,其实是一样的。”
是一样的,可能是廷尉大牢,可能是地府,又有什么不同?
第84章 第 84 章
莫静和陪着吴承德坐了一下午,吴承德没想到以前最看不上的学生,如今倒能如此投机的聊上这许多,只两人谈天说地,论道品茶,再没有提及太子之事。
莫静和恭恭敬敬的送了吴承德出门,便与陈厨子商量起了晚膳来,太子去宫里一趟,心情多半不会太好,做门客的自要尽心竭力的张罗些,以讨好主家。
太子回来的时候确实不太高兴,低落惆怅无奈,似还有些左右为难的意思。
同他一道回来的还有皇上新指的太子府总管,莫静和盼这人盼了许久,一见还是认识的,其实他小时候在太后宫里,有点头面的内侍,大都是照过面的。
“秦公公。”
秦公公恭恭敬敬的回了礼,道:“公子安,敢问公子尊姓?”
又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人,一身素袍常服,一点配饰都未曾佩戴,只腰间系了一块翠绿的玉佩,质地通透,温润细腻,看不清雕的是什么,但单从玉料来看,当是上品。这人……好看,盈盈浅笑,看着挺平易近人的,身上却有一股清贵之气。他不像是刚刚来太子府的客人,倒像是常在此处住着的。能看了自己一眼就叫出自己,当是见过的,可心里将这一号的人物都过了一遍,硬就联想不到一位。
“我叫莫静和,字临之,青都人士。”
是了是了,莫家三公子,确实是见过的,在太后宫里,那时他不过四五岁的样子,还是个稚子,当时自己还在伺候恭太妃,太后对恭太妃不太和善,言语间总要为难一番,莫静和每次都是一边吃点心,一边喝茶,一边讨好卖乖的就给恭太妃解了围。
一晃十数年了,那时的雪娃娃如今已长成这般丰神飘洒的风雅贵公子了。
“原来是莫公子,失敬失敬,太妃身前常常与奴说起莫公子,无不是公子雅人深致,聪敏异常之语。”
莫静和道:“太妃谬赞,太妃身前对我等晚辈宽和慈悲,我等亦常常感念太妃仁德。”
太子心情很有些低落,听他们客套来客套去的觉得有些不耐,给璐儿打了手势:带秦公公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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