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2)
“啊?”江天晓吓了一跳:“这儿……”
这小饭店连雅间都没有,此时他们周围坐满了其他客人。
“有人就有人吧,”于朗声音轻轻的,语气却带上恳求:“我们还没喝过,喝一次吧,好不好?”
江天晓盯着于朗看了两秒,点头道:“好。”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脸对着脸,手臂绕着手臂,喝了交杯酒。
喝完后于朗也看都不看其他人的表情,在桌上留下三百块钱,朗声道:“老板,不用找了。”
然后大步走出了饭店。
江天晓连忙跟上,只见于朗的风衣敞着怀,下摆被夜风高高撩起,说不出的落拓和潇洒。
崔如月耸耸肩:“他醉了吧?石榴酒度数高。”
三人重回车上,于朗捧着江天晓左手摇了摇,然后脑袋一歪,枕在了他肩膀上。
他很快睡着了,嘴角挂着个不明显的笑。
第一百零六章
车厢里弥漫起淡淡的酒味,于朗的平稳绵长的呼吸近在咫尺。
两个来小时后,崔如月停车。
于朗还睡着,崔如月小声说:“叫醒他吧?到了。”
江天晓想了想,同样小声地回答:“没事,让他再睡会儿。”
崔如月点点头。
车窗外一片黑蒙蒙,唯有不远处,一根高高的电线杆上亮着盏白色照明灯。
这场景让江天晓想起很多他和于朗去过的地方,柳州废弃的工地,黄河边上的停尸房,武威一片死寂的马家……那时候的他还会因黑暗而紧张和恐惧,身边的于朗,则是最有效的镇静剂。
事到如今,种种欺骗和假象剥落下来,他面对仍是一片黑暗。
而这次,身边的于朗,再也无法给他安全感。
但江天晓知道自己并不害怕。
肩上于朗的脑袋动了动,细软的头发蹭得江天晓脖子有些痒。他低头,鼻尖蹭蹭于朗头顶,笑着问:“睡醒了吗?”
“嗯……”于朗轻轻呼出一口气,直起身子:“喝得有点多。”
“要下车透透气吗?”江天晓伸出手为于朗捏了捏肩膀。
“走吧,阵法就在这儿。”于朗抓住江天晓的手,在他手背上旁若无人地吻了一下。
江天晓跟着于朗下车,崔如月走在他俩身后,轻声问:“于朗,你确定酒醒了?没醒的话要不我们就……过两天再来?”
于朗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放心。”
装在裤兜里紧贴皮肤的手机震了一下,大概半分钟后,又震了一下。江天晓没动,默默跟在于朗身后。
走近了,江天晓才看清眼前的建筑。
一扇高高的铁门后,是一栋平房。
之所以说“一栋”,是因为这平房虽只有一层,但却远超普通楼房一层的高度。此外这平房占地面积也大,从门口向两侧看去,竟看不清房子的拐角。
“是个仓库,我租下来的。”于朗说。
“噢,真大。”
于朗点点头。崔如月走上前来,掏出钥匙打开铁门的锁。
“吱呀——”一声,在黑暗的寂静中格外悠长。
走几步,就到了仓库门口。
于朗直接伸手推门。
“啊!”江天晓低呼一声。
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仓库里,点满了又高又细的红色蜡烛。一眼望去,明黄色的烛焰密密麻麻。
这些蜡烛不是胡乱摆放的,而是被排列成某种繁复的图案,江天晓想如果他能站在高处,一定就可以看清这个图案。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黑暗中万千烛焰摇曳的场景,还是让江天晓手心出汗。
江天晓想起小时候跟n_ain_ai见过一次寺庙里做法事,幽深的庙宇中,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和尚盘腿坐在蒲垫上,全身上下只有嘴唇微微一开一合,唱出悠长的梵语**。
而现在——这何尝不是一场法事呢?
如果时间没有停在于朗身上,现在的他,大概比那老和尚还恐怖吧?
“别怕,”于朗回头冲江天晓笑了一下:“就是个阵法而已。”
江天晓已经收敛好情绪,平静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仓库角落里忽然传出脚步声!
江天晓的身体瞬间绷紧!
“你看看蜡烛摆得有没有问题,累死我了,”竟然是龙克的声音:“江天晓……又见面啦。”
龙克缓缓走过来,笑着看向江天晓。
“你怎么在这儿?”江天晓几乎感到惊悚——龙克不是背叛了于朗吗?为什么龙克会在这里?为什么龙克会帮于朗摆起这些蜡烛?
“你不是都原谅你于老师了么,”龙克耸肩:“我来帮帮忙啊,要不这么多蜡烛你们得弄到猴年马月。”
江天晓:“……”
这话说得没问题,可他还是难以置信,于朗那么一个果决狠辣的人,怎么会相信一个背叛自己的人?
江天晓心里立即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会不会龙克从来没有背叛过于朗,而只是配合于朗演戏?
但龙克确实告诉了他很多真相,和沉渊门一样,明里暗里把他从于朗身边推开。
所以究竟为什么龙克会出现在这里?!
“天晓,来,”于朗牵住江天晓的手:“我来带你看看这个阵法。”
第一百零七章
于朗的手掌干燥而温暖,而江天晓,则已经满手心s-hi冷的汗。
江天晓被于朗牵着手踏进仓库,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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