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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庚按了会喇叭,发现根本没人理,只好默默的关上车窗,人怂气短的在车内当起缩头乌龟,准备等人散了再开动。
女人的声音很大,即便关了车窗依然听得清。林庚从人缝中往外看,正好瞥到女人张牙舞爪的样子。
她顶着好久没有打理的波浪头,穿着半旧不新的衣服,叉着腰,正唾沫横飞。女人的脸明明很小,不知为何总让人有种一脸横r_ou_的感觉。
林庚无聊至极,恰好宋岩打个电话过来,说冯霜老躲着他,人还没走近,就跟兔子见了鹰似的撒腿就跑,让他很是惆怅。
林庚没心没肺的笑:“那就用你革命同志般温暖的关爱去感动她。”
宋岩懒得和他计较:“我打算先问问冯霜的同学,从她同学那里了解大概经过后再诈一诈冯霜,逼她说出实情。”
林庚笑:“那你看着办吧,实在不行,把她往局里一请,还有什么不说的。知情不报可是重罪。”
宋岩之所以请示一番,就是担心自己手段强硬,给未成年人留下了太大的心理y-in影,谁知到了林队这里,立马给未成年人加了顶包藏凶手的帽子。果然,自己小瞧了林队的“不折手段”。
林庚说着,余光瞥见不远处竟然站在一个熟人,他挂了宋岩的电话后,取出大黑框的墨镜,带在眼睛上,走下车,发现那个熟人还站在原地。
熟人正冷冷的看着人群中,破口大骂的妇女。
这个熟人的脸色很冷,眼神却很锐利,在锐利中又夹杂着一抹无法描述的难堪和嫌弃,显得人刻薄而又不近人情。
是郭嘉渊,当初在施易面前一直表现得顺从的男生。
郭嘉渊站在远处看着女人唾沫横飞的与人掐架,脸上的厌恶神色俞重。最终,他转个身,离开了这条充满酸臭和嘈杂的小道。
他并没有走远。
郭嘉渊在愤怒的踢飞路边的石头后,站在电线杆子旁边,他学着施易的样子,单脚反踩在电线杆子上,强迫自己要冷静。
冷静,要冷静,郭嘉渊想……去他-妈的冷静!
他要控制不住了,有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心中的恶毒,想着活该你被抛弃了,要是我,我也决不会和你这样的疯子过一辈子。
即便他口中的疯子,是养了他十多年的生身母亲。
第17章 梦境
郭嘉渊已经不记得他的父亲了,他父亲抛弃他们母子两人的时候他还太小。长大后他也曾幻想过父亲会是个怎样的人,可是看到他母亲这个样子,估计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索x_i,ng不作妄想。
郭嘉渊很累,却不想回家,一回去肯定是要被他母亲叨叨叨的说半天,他宁愿背着重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
出了贫民窟的堕落街,出来是条少有人问津的商业街,大多是卖二三十块钱一件的地摊货,住着的也都是群为了十几块钱能和人撕破脸的小民小户。
郭嘉渊像不喜欢自己母亲一样不喜欢他们。
他只喜欢施易。
施易就不会像他母亲那样大吵大闹,就不会为了j-i毛蒜皮的小事喋喋不休,更不会为了考试分数大发雷霆。
施易永远安静。
这样想着,他路过一家药店。这家药店的医生大概是郭嘉渊在这条街上唯一喜欢的人吧。
说药店也不完全,因为这个医生除了卖药以外,还会看病。
他才停下脚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男人的年纪可能不小了,但因为保养的好,依然猜不出年纪。
男人的模样很好,脸色温暖的像和煦的春风。
男人看到郭嘉渊,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我刚才还说你这几天怎么没来,进来吧。”
郭嘉渊心说是你这边关门了,顺从的跟着男人进了门诊。
药店的面积很小,但很明亮,里面空无一人。整家药店只有男人一人在营业,典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他很悠闲。
郭嘉渊记忆中这家门诊开门时间不长,生意也不好,可是他好像并不在意,依然闲来无事就休业。
为什么总有人能赚的少,又活的那么好?郭嘉渊不明白。
男人从药柜里拿出几瓶药物,有肾上腺素阻断剂、抗抑郁剂等,都是针对女x_i,ng更年期的药,还有点治疗甲亢的。
郭嘉渊接过:“谢谢李医师,这是这些药的钱。”
说着,郭嘉渊从口袋里把一袋子零钱放在桌子上。这些钱有部分是他打工赚来的,有部分是卖废品卖来的。
李医师知道郭嘉渊的家庭情况,也知道这个孩子自尊心很强,要是不收,他一定会觉得是瞧不起他。
所以他笑了笑,无所谓的把钱收进抽屉里:“每个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有个更年期,脾气急躁是正常的,加上你母亲还有点甲亢,所以情绪会较常人更加激动,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像施易。
郭嘉渊心说谁知道这段时间要有多久,他抬头问:“每个人都有这个时期吗?”
“都有。”李医师笑着点头。
郭嘉渊继续问:“那你呢?”
李医师没有说话,他脸上的笑容依然挂着,只是眼睛里仿佛挂满了冰沙。
郭嘉渊没注意,兀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黯然道:“你看你就没有,施老师也没有,只有她有。”
李医师笑了笑,“这几味药我去配一配,你坐沙发上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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