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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成功引起公主的注意
宋谦休养了三天刚醒,好像老了许多,黝黑的头发里参杂了几根白发。宋许一说公主来探病了,他混浊的眼睛转了转,巍巍颤颤地抖着手让宋许拉他起来。宋许把他扶起,又拿了靠枕给他靠着,宋谦才缓了口气,用力咳嗽了几声,像喉咙里堵着一口浓痰。
咸宁公主走到床榻边,看着拥被而坐苍老了不少的宋谦,有点奇怪。宋谦要起身行礼让她给免了,然后就不出声了,她不出声宋谦也不开口,气氛就尴尬了。
还是宋致聪明,她对宋谦使了一个眼色,袖子下的手偷偷指着宋许,宋谦才恍然大悟,请宋许去替他拿写好的折子。宋许明白,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宋谦、宋致和公主。
咸宁公主这才开口,神色有点不对:“宋侯知道了?”
她问的是宋许知道宋致假冒驸马,替兄成婚的事。
宋谦喘了口粗气,摇摇头道:“此事事关重大,老臣不敢透露。世间知致儿身份的,只剩公主与老臣了。”他没提那天咸宁公主带来的宫女,料到咸宁公主处理干净了,自然不会多嘴。
咸宁公主沉吟半晌,忽然笑道:“司徒公好一个壮士断腕,当真狠心。本宫看见那些尸体,可数日寝食难安,更妙的是,司徒公对自己与从子也下得去手令人佩服。”
闻言,宋谦却沉默了。他抬起头看咸宁公主,一脸凝重地道:“火确实是老臣自己放的。”他眯起眼睛,充满杀气,“老臣把一干人等都迷晕之后,在东仓放了火,想等火起就逃出来。可是后来不知是谁,在后院和书房都放了火,还把门堵上了。老臣要逃时,府门难开,最后才被烧断的横梁砸断了腿。等老臣被救,孟学却不知生死。”
他露出狰狞的表情,在一边听着两人谈话的宋致都有点害怕。咸宁公主看他不像说谎,眉心一拧,语气沉重道:“这么说,这是真的谋杀案?”
“老臣醒来,才知道死了那么多人。放火老臣也有份,良乡侯认为这事不宜声张,只能暗中调查,否则节外生枝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臣以为然,今日才请良乡侯上朝阻止陛下彻查。”宋谦长出了一口气,脸色有点难堪,“可看他神情,怕是没能拦住。唉——”
咸宁公主和宋致对视了一眼,面上不露声色,她微微一笑,宽慰宋谦:“司徒公不要多想,还是好好休息吧。司徒公为陛下效忠多年,陛下心里都清楚,不会对司徒公有所怀疑的。”转过话题,“不知司徒公对张叔阙这个人可有印象?”
宋谦茫然地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怎么了?”
“他是廷尉府的人,陛下很可能会把这件事交给廷尉府处理。本宫听说张叔阙曾经拜在司徒公门下,算司徒公的门生故吏呢。”
宋致眼皮跳了跳。表面上咸宁公主是提示张贺是宋谦的门人,那要查什么,不查什么,宋谦可以让张贺看着办,更深一层意思,咸宁公主是说天子信任宋谦,交给廷尉府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他面子。不过宋致还听出了一种意味——咸宁公主好像对宋谦的话不太相信,提起张贺也有不满宋谦隐瞒的意思。
宋谦垂下松皱的眼帘,思索了片刻,说道:“老臣确实应该好好休养了。”他悠悠道,“借此机会,老臣自上奏辞官。”
“辞官还是等走水之事安定下来再说吧。”咸宁公主不吃他这一套,堵住了他的以退为进,“那府中的男尸是宋放吗?”
“什么男尸?”宋谦抬起头,不解道,“老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咸宁公主隐隐有些生气了,宋致忙提醒道:“后院之中,埋着一具男尸,被划得面目全非,不是二兄么?”
宋谦勃然变色,怒斥道:“你二兄尸首我早已处理好,怎么可能那么蠢到埋在后院?虽然公宽不肖,但已入土为安,虎毒尚不食子,我岂会辱他尸首毁其面目使他不得好死耶!”
一听不是宋放,咸宁公主转怒为惊,而后陷入了沉思。宋谦当了多年的司徒,官威吓人,暴怒的神色添了几分可怖,吓得宋致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宋谦对宋致这个身体的积威太重,她几乎是本能得激起恐惧,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大得让咸宁公主心头一跳。
宋致吸了一口气,感觉膝盖应该青了。她苦着脸,低着头带着隐隐的哭腔道:“孩儿失言,父亲恕罪!”
咸宁公主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宋谦,冷笑道:“司徒公发威,可吓到本宫了。”她不看宋致,继续道,“司徒公还是好生歇息吧,本宫就不打搅了。”
宋谦脸色一僵,缓缓拱起手。目送咸宁公主出门,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宋致,皱着眉,不耐烦地挥挥手:“还不快去!”
宋致如释重负地起身,倒退到门口,才转身出去。宋谦咬牙哼了一声,对宋致生出几分不满,暗自骂她愚蠢。
宋致出门的时候一瘸一拐,咸宁公主在不远处站住脚等她。她刚挨了教训,此刻正心里惶惶,抬头看咸宁公主在等,索x_i,ng把宋谦的怒火抛在脑后,快步赶了上去,可怜巴巴地望着咸宁公主,颇为委屈。
咸宁公主在前头走,走得慢,宋致勉强能跟上。两人走到门外,被白柳扶上了车,宋致迈步的时候感觉膝盖一疼,踉跄地扑进车内,咸宁公主反应很快地接住了她,并且把她安放到身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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